這天晚上,夜色闌珊,胡陽躺在床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星空,聽著屋簷下的草叢裡時斷時續的蟲鳴……
白天鐘畫在清洲村離開他的那段時間裡究竟做了什麼,起初他很想知道,也有些猜疑,但後來疑慮又消失了,他怕是自己純粹的瞎想。
可是到了晚上,萬籟俱寂,當他獨自一人躺倒在床的時候,起初的那一點疑慮竟裹著夜色向他緩緩襲來,並漸漸生成了一團疑雲。
與此同時,另一張床上也躺著一個輾轉反側的人,誰?鐘家大院裡的鐘畫。她睡不著,滿腦子裡都是白天清洲村見到的一幕幕,隻是片片花海反倒成了模糊的背景,倒是鄒小清的一言一行,像刀刻似的印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夜已經很深了,鐘畫聽見窗外有腳步的聲響,那是王叔在巡視院子,防止貓貓狗狗打架,影響大家夜晚的睡眠,尤其是怕打攪趙時運在晚間的休息,他的身體尚未完全恢複。
黃天現在不住在這裡了,搬去了南幽園。那邊事務比較多,楚橫和張耘他們忙不過來,有時夜裡也需要人手幫忙,鐘子恒就讓黃天搬去了那裡。
黃天也情願去南幽園住。自從那次為了方義當麵頂撞了鐘子恒以後,他跟鐘子恒見麵或待在一起時總是有些顧慮,每天同在一處起居更是讓他惴惴不安,心裡想著能夠早點離開鐘家大院。誰知,沒過多久他就實現了願望,這倒也了結了一樁心事。
黃天的離開讓鐘畫感到很失落,她本想著可以有更多的機會跟黃天一起討論方義的事情,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商量總好過一個人胡思亂想,可是偏偏黃天被調去了南幽園,像是故意避開她似的。
接下來該怎麼辦?這是鐘畫每天都在認真思考的問題。她想要……去尋找方義,這也是她夜不能寐時思考得最多的一件事,一件秘密的大事,於她而言。可是一想到究竟要怎樣才能找到活著的方義時,她又瞬間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同樣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淩晨兩點多鐘,有兩條黑影忽然出現在白領縣城,他們走在一條比較隱蔽的年久失修的土路上,跨過坑坑窪窪,朝著監獄的方向火速前進。
監獄裡有犯人病了,病得非常厲害,但這個犯人身上的案子還沒有了結,且是重案要案,所以他還不能死,一定得讓他活著!
犯人已經四天沒有吃東西了,隻喝得下一些米湯和白開水,眼看著就要跨過奈何橋了,沒有人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一夜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死不死活不活,顆粒不進。
各種各樣的猜測都有,正經的也有,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也有,五花八門。有人猜測是中毒了,但又沒有任何證據。從縣裡醫院請來了好幾個有頭有臉的醫生來救治,卻一個個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說案子也彆再審了,沒得指望了,還是直接預備辦理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