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橫按照鐘子恒的吩咐開車來醫館接方義,去鐘家南幽園赴晚宴。
方義覺得自己穿一身鐘家夏日保鏢製服去赴宴,合規合矩,合情合理,卻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刹那被楚橫給勸退了。
楚橫說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容不得方義反駁。但方義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在方義看來,他現在雖然已經名正言順地接受了柳翁醫館,但在身份、地位以及名望上,還遠遠不能與柳翁相媲美,他不能就這樣冒冒失失地直接取代了柳翁。
然而,楚橫告訴方義,說這是鐘子恒的意思,不論他現在有怎樣的想法以及多少辯駁的理由,都儘量不要辜負了鐘老板的一片良苦用心才好。
楚橫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方義也實在是無力辯駁、無話可說了,他隻好回房去換一身衣服。
若問方義平日裡最喜歡穿的衣服是哪一件或哪一套,問了也是白問,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方義衣櫃裡的衣服都是姑姑慧子給他買的,以及在鐘家做保鏢的時候,鐘家發的統一製服。
他從來就不講究穿著打扮這些,隻要乾淨清爽、大方得體就行。現在楚橫突然間要他去換一身自己平日裡最喜歡的衣服,倒是一下子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
孫正華給他提了一個建議,派一個夥計去問一下楚橫,今天晚上鐘老板都請了哪些人在南幽園吃飯,都是怎樣的身份,可以拿來參考一下。
方義覺得孫正華這個提議很好,趕緊讓一個夥計去院門口向楚橫打聽一下。
不大一會兒工夫,那個夥計笑著跑回來了,說今晚鐘老板那裡並沒有什麼貴客,就是一餐家常便飯,一起進餐的是他的小姨夫趙時運。
孫正華一聽,立馬就笑著對方義說:“這不就簡單了?隻是家裡人一起吃頓便飯,那你穿家常的衣服就行了,不用那麼講究,那麼正式。”
方義眉頭一鬆,心頭一樂,趕忙從衣櫃裡隨意取出一套夏天穿著舒服的家常衣服穿在身上,簡簡單單,大大方方。
其實,方義是練武之人,日日不離拳腳功夫的鍛煉,雖然年齡還比較小,但身材已經練得相當好,彆說家常衣服,就是隨便把一床破床單披在身上,也夠精神帥氣的了。
楚橫站在門口,老遠就看見方義穿一身家常服出來了,乾淨整潔,大方得體,整個人顯得既精神又乾練,便滿意地笑著衝方義點頭。
方義上了車,楚橫發動引擎,開車向南幽園的方向奔馳而去。
在車上,方義問楚橫,鐘老板今天的心情是怎樣的,臉上有沒有笑容。
楚橫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說方義是不是提前跑去南幽園探底了,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今天鐘老板的心情並不那麼好。
“我今天忙得昏天暗地,哪有那閒工夫跑去南幽園探底?楚大哥,你可真會開玩笑啊!”方義撇撇嘴說。
“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雖然你說我現在是醫館之主,跟鐘老板是平起平坐的關係,但實際上我心裡慌張得很啊,我哪能跟柳翁相提並論呢?既然鐘老板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可就更加緊張了,到時怕連話都說不清了。”方義說完,看向窗外,皺起了眉頭。
楚橫聽出了方義的難處,勸方義不要緊張,更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鐘老板今天的心情確實不太好,但並不是因為鐘家的生意出了什麼大問題,也不是因為獄中的曹世雄又遭了什麼難,而是趙時運遇到了麻煩。
方義一聽,緊張的心情一下子緩解了很多,倒是忽然對趙時運的麻煩來了極大的興致,問楚橫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楚橫猶豫了一會兒,說:“馬上就到南幽園了,到時你自己聽他們說就知道了。”
車子在夜幕降臨的烏嶺鎮街頭行駛,越來越快,沒過多長時間就停在了南幽園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