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人來人往,一片繁忙。長春江上船來船往,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這裡看不到一個閒人,那些搬運工人一個個都在忙碌著,好似陀螺旋轉。
“這裡的秩序看起來倒是挺不錯的。”郭先生在一艘鐘家茶葉的貨船旁邊停下了腳步。站在船頭上的那個英武的年輕人,他認識,那是鐘子恒的心腹之一,楚橫。
“但願鐘子恒跟那具打撈上來的屍體沒有任何關係。”郭先生看著鐘家的貨船,自言自語。
“這倒也難說,”黑馬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要是論關聯的大小,我覺得鐘子恒比子修方丈的嫌疑更大一些。您看啊,這鐘家的貨船每天都在跟碼頭打交道,貨運量可比金禪寺大得多,更有機會下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嗎?”郭先生笑著問黑馬。
“是,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不敢肯定,也隻是猜測而已。像這種案子那是一定要講證據的,要證據那就得看樓青雲了。”黑馬說完,朝四周看了看。
這件案子究竟是誰犯下的,郭先生自己心裡其實也沒底,但他知道,一旦真的查起來,將會牽涉到很多人,以及多方麵的利益。曹世雄的性命雖然現在已經保住了,但是他能不能洗脫身上的罪名,還真不好說。
“郭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正在這時,從不遠處跑來一個人,老遠就跟郭先生說著抱歉的話。
“他來了!”郭先生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時間正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他心裡明白,樓青雲這是卡著點跟他打招呼的,估計早就來了,隻不過待在哪個角落裡乘涼。
郭先生笑著轉過身來跟樓青雲打招呼。樓青雲的笑容看著著實燦爛,但就是少了那麼一份真誠與坦誠。
一聽說縣裡的郭先生要見他,還要在碼頭見他,他這兩天都沒吃好睡好,心裡一直不得安寧,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他身上。
碼頭的那具屍體是一個碼頭工人去河邊的小樹林裡方便時偶然發現的,然後立即向公安局報了案。樓青雲一時間慌了神,趕緊帶人來到碼頭,立刻封鎖了現場。
這件事給了樓青雲當頭一棒,讓他坐臥不安。曹世雄在位的時候,碼頭上頂多隻是打架鬥毆而已,從來沒有發生過人命案的。現在倒好,他坐上這個位置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簡直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這件案子他本來想給偷偷壓下的,不讓手下人輕易走漏風聲,隻要不讓縣裡人知道,他就可以慢慢應對。可他沒有想到,不知怎麼的就被這位郭先生知道了,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他的辦公室,三言兩語,說得他啞口無言。
跟其他人一樣,樓青雲也一直在心裡納悶,這位郭先生究竟是乾什麼的,怎麼本領那麼大呢?好像手眼通天,發生在烏嶺鎮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但既然人家是上麵直接派下來的,無需跟任何人打招呼,也就隻能聽之任之了。
郭先生請樓青雲到碼頭上的一家茶館坐一坐,那裡位置比較偏僻,是碼頭工人常去的地方。
樓青雲也不知道這位郭先生的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而且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謹慎,不敢疏忽大意。直到這時他才知道,他的這把交椅想要坐穩當,得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