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飛終於等到了鐘子恒的答複,馬不停蹄開車趕往鐘家大院。
跟鐘家的幾位小姐近距離相處以來的這段時間裡,陶飛可是吃了不少啞巴虧。這幾位小姐沒一個好伺候的,動輒就讓他下不了台麵。
八妹鐘驕還是個小娃娃,這倒沒什麼,頂多就是哭鬨的時候有點讓人招架不住。可是其他三位,想要伺候好他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最難伺候的,非鐘畫莫屬。鐘畫通情達理的時候,那倒是極其睿智、極其友善,完全能夠勝任姐姐的名號,是鐘琴和鐘棋的好榜樣。可問題是,她通情達理的時候太少,無理取鬨的時候太多。
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章堯和胡陽這兩位公子哥可以忍受得了她的小姐脾氣了。陶飛時常這樣無奈地想。聽說,黃天跟鐘畫倒是也能聊得來的,改天得去清洲村好好請教一下黃天。
可一想到黃天,陶飛的心情就不由得冷卻下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黃天竟然會遭受了那麼大的磨難,跟死神打了個照麵,幸好這次暗中有方義的幫助。但是,聽秋亭和齊亮說,黃天現在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陶飛開著車子行駛在林蔭大道上,遠遠地看見前方有一輛車很眼熟。那不是柳翁的轎車嗎?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很快就靠近了那輛車,定睛往車窗裡一看,剛好看見了坐在後座上的方義。
一見到方義,陶飛本來想像從前一樣,熱情地給他的這位小兄弟打個招呼。可是忽然想起鐘子恒剛才在南幽園交代他去辦的那件事情,就再也沒有了想要跟方義打招呼的欲望了。他心裡矛盾得很,心情瞬間變得異常低落。
方義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和之前相比,已經完全不同了,出門不用徒步,有轎車代步,還有專職司機為他開車。如果他一直像這樣在烏嶺鎮生活下去,倒也不是一件壞事。陶飛這樣想著,心裡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
陶飛在猶豫,究竟是要超車,還是這樣一直相隨?不論哪種情況,都會很快被方義認出來。鐘家的這輛車子,方義是再熟悉不過了,想躲都沒地方藏。可是如果方義一會兒真要跟他搭話,他擔心自己會露出什麼馬腳。
正當他猶疑不定的時候,前麵出現了一個分岔路口,方義的車子朝著右邊那條岔道上開過去了。這可真是天意!陶飛總算是舒了一口氣,他加快速度,左拐彎上了另一條車道,直奔鐘家大院。
陶飛的車子剛在鐘家大院門口停穩,一直在門口張望的王叔就飛快地跑了過來,扒著車窗著急忙慌地問他:“怎麼樣?二小姐交給你的任務,都完成了嗎?”
“放心吧,都辦妥了,我這不回來複命了嘛。”陶飛衝著王叔笑了笑。
“謝天謝地!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這顆心啊,都懸了一天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乾脆拿繩子先勒死我算了。”王叔說完,轉身就往院裡跑去,要向鐘畫報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其實,王叔根本就不知道鐘畫到底交給了陶飛什麼神秘的任務去辦,他隻知道鐘畫一連幾天都不好好吃飯,還說什麼不想再在這個家裡待下去了,要離家出走,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些話,聽起來沒有一句正經的,可把王叔嚇壞了。
鐘畫是王叔看著長大的,比他的那幾個遠在西海村的兒女還要有感情,他可不想鐘畫出半點兒事故。再說了,萬一鐘畫有個三長兩短,他這條老命也就要交待在這院裡了,連幾個孩子都看不好,他這個管家當著還有什麼用?
王叔一口氣跑到了鐘畫的房前,氣喘籲籲地站在緊閉的門外衝裡麵說:“鐘畫,你快開門吧,出來一下。陶飛回來了,你交給他辦的那些事情,他都辦得妥妥當當的,就要來見你了!”
王叔的話剛說完,鐘畫的房門就打開了。鐘畫從裡麵走出來,一雙紅腫的眼睛望著前方的那條開滿鮮花的甬道。果然,她看到了陶飛,他正朝這邊快步走過來,嘴角是上揚的,那是屬於勝利者的微笑。
鐘畫忙說:“王叔,你去廚房跟汪姨說一聲,就說我餓了,想吃東西。多做些點心,我很餓,都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