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人在一起吃飯,倒也沒了那麼多的禮數和約束,這讓大家都感到比較放鬆。鐘琴和鐘棋更是感覺既輕鬆又自如,高高興興地陪著方義一起吃飯。
她們倆依然像之前那樣,是兩個十足的小機靈鬼,目光總是在飯桌上來回晃悠,從鐘畫晃悠到方義,又從方義晃悠到鐘畫。
眼見為實。鐘琴和鐘棋相信了陶飛之前說過的話,方義果然跟從前不一樣了,多了一份成熟,就像她們的爸爸身上的那樣一種成熟。
這讓夾在鐘畫和方義中間的陶飛感到非常不自在,他覺得自己杵在中間簡直就是太礙眼了,太礙事了。隻有他一人想要快快結束這頓尷尬的午餐。
可就在這個時候,王叔笑嗬嗬地領著一個人進來了,“鐘畫,胡陽來了!”
這句話可把陶飛給樂壞了,彆人甚至都還沒聽清楚王叔剛才嘴裡說了什麼,他就先離開座位,過來熱情地跟胡陽打招呼。
鐘畫和方義也連忙起身。鐘畫走過來笑著跟胡陽打招呼。方義隻是起身站在那裡,看了一眼胡陽,卻沒有說話。
鐘琴和鐘棋忙問胡陽吃過飯了沒有,要是沒吃,就坐下來一起用餐。
滿屋子的人,滿桌子的飯菜,可胡陽的一雙眼睛哪兒也不看,就隻盯著方義一個人看。這個臭小子如今倒是真的大變樣了,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鳳凰就鳳凰,鳳凰也還是麻雀變的,我倒想看看你能當得了幾天!
胡陽原本是興興頭頭地來見鐘畫的。昌暘大學就快要開學了,他有很多趣事想跟鐘畫分享,趁著今天有空,特意過來看望鐘畫。午餐他已經吃過了,跟他父親胡昌鴻一起在怡山書院吃過的,有人請客。
見方義端端正正地坐在飯桌上陪著方義一起吃飯,胡陽哪裡忍受得了這種場麵。明明吃過了午飯,而且還是吃了飽飽的一餐,他偏說沒吃,非要坐在鐘畫旁邊陪著一起吃。
鐘琴和鐘棋已經放下了碗筷,她們提著胡陽帶來的幾大包禮物出了餐廳,有說有笑地去了客廳。她們迫不及待想要打開那些禮物,也不管午餐到底有沒有吃飽了。
胡陽一來,方義就感覺殺氣來了,再好的飯菜吃著都不香了。本來他對今天的飯菜是相當滿意的,正吃得津津有味。真是巧合,每一樣都是他喜歡吃的。
胡陽坐在鐘畫身邊陪著一起吃飯,一雙眼睛卻時不時有意落在方義身上。他們倆到現在誰也沒跟誰打招呼,都是陶飛一直杵在中間說笑著打圓場。
陶飛對他們之間的各種糾葛早有耳聞,還有那個被迫離開烏嶺鎮北上學畫的章堯,以及泰屏湖的鄒小清。他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但這種事情,傻子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陶飛曾無意中聽到胡昌鴻跟鐘子恒提過,說章堯學成之後還會回到烏嶺鎮的,而且很可能會成為昌暘大學最年輕的美術教師。
到時候,這幾個年輕人之間的糾葛怕是仍要繼續上演呢。他一想到那個場麵,就感覺頭痛。與此同時,他又很慶幸,慶幸自己不是黃天,無情無愛,無牽無掛,一身輕鬆。
現在的陶飛,更加想快快離開餐桌了。可是,論年齡,他是大哥;論資格,他還是大哥,依然是要乖乖遵從飯桌禮數的,得合鐘家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