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烏嶺鎮,跟從前相比,已經大有不同了。
一眼望去,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昌暘大學學生們的身影。一紙大學錄取通知書差不多將整個白陵縣的學生都給招來了,街上到處人頭攢動,一張張青春的笑臉隨處可見。
胡陽正朝前走著,一不留神迎麵撞上了一個人。抬頭一看,認識!鐘子恒曾經的禦用司機,黃天。可仔細一瞧,他又仿佛感覺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個黃天和從前的黃天相比,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胡陽?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黃天也認出了胡陽,見胡陽和他一樣無精打采的,就忍不住問他。
“我心裡煩悶,想一個人到處走走。現在準備去學校轉轉。黃大哥,你這是從哪裡來?要做什麼?”胡陽儘量提高了一下嗓音,極力證明他還有說話的力氣。
黃天隻是怔怔地看著胡陽,卻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胡陽看得出來,黃天幾次想開口說話,卻又欲言又止。他對這種心理非常有感觸,千言萬語堆砌在嘴邊,卻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字才好,最後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若是有人能懂,便是萬幸。若是無人能懂,便是不幸。
胡陽見黃天有難言之隱,就把他拉到了一旁的樹蔭下,陪他一起坐在花壇邊沉默,任眼前行人如流水,一波接一波地匆匆而過。
黃天也猜到了胡陽有心事。對於胡陽的心事,他是比較清楚的,無非就是為了鐘畫。說起來倒也簡單,鐘畫心裡隻有方義,方義心裡隻有喬雪,章堯心裡隻有鐘畫,胡陽心裡也隻有鐘畫。
能夠惹胡陽不開心的,莫過於鐘畫,方義和章堯三個人。章堯才回來,現在又走了。最有可能導致胡陽不開心的原因,就在於章堯。黃天這樣猜想著,也這樣試探性地問胡陽。
果然,胡陽說他正在為章堯而感到苦惱。這個人就是導致他現在不開心的原因,也將是他這一生不快樂的原因。
黃天自己心裡也正為小蓮的事情感到萬分苦惱,他也就沒有更多的心思和情懷來替胡陽分憂解難了,隻是勸他,凡事都要往好處想,彆鑽進死胡同裡。可是話剛說到這裡,他就忍不住開始嘲笑自己了。
兩人又沉默地互相陪伴了一會兒,黃天站起身來,說他還有事要回清洲村去辦理。他拜托胡陽一件事,希望他能幫這個忙。胡陽也站起身,打起精神說,隻要是他有能力幫得上忙的,就一定會幫他。
於是,黃天就把藏在自己心裡的一件事情對胡陽說了。胡陽這才知道,原來黃天也正為情所困。這個忙,對於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他一定會辦好。
兩人又相互說了一些鼓勵的話,黃天便轉身離開了,去一個約定的地點跟秋亭和齊亮會合,然後一同回清洲村。
胡陽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黃天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了一點暖意,不禁感慨:同病相憐,同憂相救。
“小蓮?”胡陽一邊繼續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一邊嘴裡念叨著黃天剛才告訴他的這個女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