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元幾乎是喜極而泣了。他猛地站起身,衝著河麵上那盞孤孤單單的漁火大聲喊了起來,一連喊了好幾嗓子,差點沒把嗓子喊破了。
幸運的是,那盞漁火的確正在朝他們一點點地靠近,仿佛早就看見了他們似的,仿佛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林偉,你再忍一忍,我們有救了!從水路回去,一定會更快。”國元抑製不住心頭的興奮,蹲下身告訴林偉這個好消息。
此時的林偉依然處在昏睡的狀態,對於國元的興奮,他一點都沒感受到。
國元站起身,拿起那些長長的藥草,對著那隻船不停地揮手,希望船家能夠把他們看得真切一些,加快速度駛向他們。
這時,從河邊的樹上傳來了一聲鳥叫。很奇怪,這是國元在東萊山最熟悉的咕咕叫聲。
翔哥?國元不由得心頭一緊,接著又是一驚。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往哪個方向想,好像不論怎麼想都是一種僥幸。可是這聲音真的是太熟悉了,他甚至敢肯定就是翔哥的聲音。
翔哥既然會懂得跟蹤方義,那也就會知道跟蹤他。他離開的時候,翔哥或許也在一路跟蹤他。想到這裡,他才決定扭頭看向身後的那棵樹,想看看樹上的那隻正咕咕叫的鳥雀是否是翔哥。
然而,還沒等他看清楚,那隻鳥雀就張開翅膀驀地一下從樹上飛走了,直直地飛向了河麵的上空。
國元頓時感到很失落,原來他真的是在妄想。翔哥的主人是方義,又不是他,翔哥怎麼可能會像跟蹤他的主人一樣一路跟蹤他。隻有它的主人才有這種超越一切的召喚能力。
看著那隻鳥在水麵上漸飛漸遠,國元的心情一點點地在下沉。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他現在多麼希望有個伴給他壯壯膽,哪怕是一隻鳥也好。要是那隻鳥是翔哥,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惜啊,它不是。
國元的注意力都在那隻遠飛的鳥雀身上,卻沒注意到遠處的那隻船已經越來越近了,正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急速地劃過來。
直到這時,國元才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那隻船就是專門來搭救他和林偉的,從一開始出現一直到現在,它都是在衝著他們的方向而來。船家是誰?是熟人嗎?
國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方義在醫館曾經常提到泰屏湖上的鄒家爺孫倆,他們是水上高手,長年累月在泰屏湖上跟渡船打交道。
現在的國元思緒不禁有些淩亂了,他甚至幻想對麵的船家就是鄒老爺子或者鄒小清。他盼望著那隻船能夠快些靠近,再快一些,他已經等不及了。
正當國元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船上傳來了一聲呼喊:“國元,彆擔心,我們來了!”
這一聲呼喊離得很近,國元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他太熟悉了!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明亮。
那是方義啊,一點都沒錯,正在劃船的那個人是方義!
國元又驚又喜,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湖麵,眼淚終於止不住了,順著臉頰直直地流淌下來。他的嗓子完全哽咽了,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唯有拚命地向對麵的船上揮舞著手中的藥草。
也就在這個時候,國元又看見了一隻鳥雀,它正圍著那隻船不停地飛旋。這次他看清了,也敢肯定了,那正是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