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沈蒨又約胡陽出來見麵,地點就選在他們初次見麵的地方,學校的荷花池。
胡陽準時來赴約。可是,他到達荷花池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兩個人,除了沈蒨之外,還有一個女生,她正坐在荷池旁邊的草地上埋頭看書。那種專注的神情,令胡陽心生欽佩。
沈蒨和胡陽坐在荷池的這邊談話,把荷池那邊的一片天地都留給了那個依然在埋頭看書的女生。
沈蒨問胡陽這幾天的功力怎樣,有沒有長進,什麼時候才能追得上方義。
這話幸好是出自置身事外、落落大方的沈蒨口中,要是出自鐘畫之口,估計胡陽連立馬就跳荷池的想法都有了。
胡陽並沒有生氣,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方義那身功夫是時間累積的成果,他現在才剛起步,沒法跟他比。但是,長進倒是真的不少,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像被更換了一樣,煥然一新。
胡陽說完,就捋起袖子讓沈蒨看他健碩的胳膊。沈蒨扭頭看了一眼,果然覺得胡陽的胳膊上蓄積了驚人的力量,但她同時也瞥見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仿佛一塊舊衣服上橫七豎八的補丁。
沈蒨頓時感到一些心疼,既心疼胡陽的良苦用心,也心疼他的良苦用心鐘畫卻不懂。
沉默了好一會兒,沈蒨突然笑著對胡陽說:“要是你哪天改變主意了,不再單戀一枝花,那我就把她介紹給你,做你真正的女朋友!”說著,她就用手指向了不遠處讀書的那個女生。
胡陽聽到沈蒨說這話,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哭笑不得地瞟了一眼沈蒨,讓她彆再拿他開玩笑了,他最近心情一點都不好。
沈蒨卻不以為意,勸胡陽識相一點,說那個正在讀書的女生是目前中文係最有才華的才女,名叫卓文嘉,不但才貌雙全,而且品行端正。更要命的是,性格也好,特容易相處。
胡陽聽沈蒨這麼一說,不由得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女生。他相信沈蒨說的話都是真的,並沒有騙他。那個女生雖然一言不發,但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認真地讀書,就已經是一道讓人心向往之的彆樣風景了。
“卓文嘉,你快過來,我介紹一位新朋友給你認識。”沈蒨瞥見了胡陽看向卓文嘉的眼神裡多了一種無法言表的溫柔,便自作主張邀請卓文嘉過來。
胡陽正看得入神,正在發著呆,卻忽然聽見了沈蒨的一聲大喊,嚇得他連忙從草地上站起身,不停地衝沈蒨搖頭又擺手,然後小聲對沈蒨說:“我都叫你彆再開玩笑,你怎麼還來?這種事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說出口的!”
沈蒨也被胡陽的反常舉動給嚇了一跳,等她緩過神來時,卻聽見那邊的卓文嘉在回應她:“不著急,你們等一下,我把這一段看完就過去。”
空氣忽然間就莫名刹住了腳,夕陽卡在了半山腰,晚霞停止了蔓延,歸巢的鳥雀也忘記了扇動翅膀,荷葉不記得下一個舞步該朝哪個方向,時光停止了流轉的步伐。
沈蒨忍不住笑了,胡陽也露出了笑臉。
“我隻是想介紹你們倆認識一下而已,你緊張什麼?你看看人家,大大方方的,一點兒都不尷尬。”沈蒨說完,忍不住又抿嘴笑了起來。
“是,她一點兒都不尷尬,尷尬的人是我。在她眼裡,我連書上的那段話都還不如呢。”胡陽委屈巴巴地說,“但是,我倒是願意跟她做朋友。這個女生,果真不一般!”
這時,那個女生已合上了手中的書,正款款邁步朝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