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子修一直藏在心裡,從來都沒有跟開界提到過,那就是,在他印象中,這樣怪異的木魚聲他是聽過的,是已經過世的法新方丈曾經慣用的敲木魚手法。
法新方丈慈眉善目,看起來很平常,但隻有子修知道,自己的這位師父從來就不是一般的僧人,他的佛門功力常人難以企及。所以,無奈之下,子修那時唯一想到能夠除掉法新方丈的法子,就是用火攻,夷為平地,不留痕跡。
若不是子修心中有所顧慮,他根本就不需要找開界來壯膽,就憑他現在的本事,他完全可以一個人把這件事給暗暗地擺平了。怎奈,也不知是怎麼的,亡故的法新最近總是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讓他心神不寧。
木魚聲依然響徹在整個金禪寺,響徹在子修的禪房,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攝人魂魄。
開界實在憋不住了,悄聲問子修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子修立馬回應他,現在就可以行動了。於是,師徒二人吹滅了禪房裡的燈,摸黑來到了山門口。
奇怪的是,他們到達山門口之後,那詭異的木魚聲就變得微弱了,聲音越來越小。等他們打開山門走到外麵時,木魚聲居然消失了,一點聲響都沒有了。
師徒二人頓時納了悶,默默地站在漆黑的夜風裡發了好一會兒呆。看來,這一趟摸黑出來是白跑了一趟,什麼也沒有查到。不過,他們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下來,不再像先前那般緊張了。
既然平安無事,那就回禪房去,繼續打坐參禪。
回到禪房後,師徒二人盤腿席地而坐,繼續打坐參禪。這一回,他們的心神定了下來,沒有了雜念。一直到天快要亮了時,開界才起身回他自己的禪房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子修又把開界叫了過來,讓他再陪著一起打坐參禪。開界心裡明白,子修這是不甘心,想要今晚再行動一次,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實說,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因此這次是心甘情願的。
開界心裡雖然依然感到很害怕,但是他更想把事情給弄明白,要是一直像這樣不清不楚下去,他在這寺裡定是會無法安生的。
開界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聽見了詭異的木魚聲,可怎麼到了跟前就沒有了,就消失了。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他白天在私底下悄悄地問過寺裡的其他師兄弟們,幸虧他問得巧妙,要不然可就要當場出糗了。
其他師兄弟們都坦然相告,跟開界說,他們夜裡睡得可香了,什麼聲響都沒聽見,一覺睡到天光大亮。他們還反過來勸開界,不要讓自己太過操勞,免得夜裡睡不安穩。現在方丈在寺裡,有些事情可以移交給方丈去管理的。
第二天晚上,那詭異的木魚聲又準時出現了。這一次,子修和開界一聽到木魚聲從窗外傳來就立刻起身追了出去。可是同前一晚一樣,等他們到了山門口,木魚聲就變小了。再打開山門時,木魚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開界問子修,事不過三,已經嘗試過兩次了,還要不要再嘗試第三次。
子修堅定地回答,要!於是,第三天晚上,他們又在一起打坐參禪。可是,這天晚上整個寺院都是一片靜靜悄悄,彆說什麼詭異的木魚聲,就連山上熟悉的野獸的叫聲都沒聽到過一次。
至此,師徒二人才決定放棄追查,恢複正常的起居生活。子修提醒開界,一定要小心謹慎,不可泄露此事,隻當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開界承諾,絕不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