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部黑壓壓的擠滿了人。
甚至連院牆上,都爬滿了半大小子,一個個鼻涕流的老長,不顧寒冷在那裡紮堆看熱鬨。
而院子裡這群人當中。
老男女老少都有,並且其中有不少社員,他們看上去明顯像是剛打完架。
隻見他們不是這個腦袋上,頂著一個青包,在那裡捂著腦洞袋‘嘶嘶嘶’的倒吸涼氣。
就是那個被打成了烏雞眼,遠遠一看,跟個熊貓似的。
還有不少婆姨,她們似乎也是剛剛下火線。
一個個披頭散發,臉上抓痕累累,甚至連棉襖上的扣子都被扯掉了,敞胸露懷的。
隻見這些婆娘們的胸前,不是掛著2隻霜打過的茄子,就是吊著一對漏了氣的皮球...
晃晃悠悠,實在狼狽。
“大隊長,你來評評理!”
孫起雲滿頭青包的,指著另外一個鼻梁都被打塌了的社員。
懷恨開口道,“我家婆娘和他家婆娘,就吵了兩句,婆姨女子吵架,咱們爺們兒就彆摻合,對不對?”
隻聽孫起雲跳腳怒喝,“可這白老大,那灰慫二話不說,上來就打老子!大隊長,你要是不處分他的話,我這心裡就不服!”
大隊長陰沉著臉,扭頭看向白老大:
白老大捂著鼻子回道,“我家珍珍,是靠真本事被選上的。
可這孫起雲灰葛炮家的,卻無端朝我家女子身上潑臟水。
說我家珍珍,是靠著和馬璐馬知青搞關係,天天去討好馬知青,靠睡覺才當上的服務員!
靠睡覺...大隊長你說說,孫起雲那灰葛炮,罵的有多難聽?”
白老大滿是憤怒的說道,“大隊長你來評評理,他家女子落選,憑啥就來亂咬我家珍珍?”
大隊長老趙看看這個,瞅瞅那個。
隻顧扒搭著旱煙,卻並不說話。
孫啟雲家的婆姨,昨天在飯店裡胡說八道,結果被葉小川當場就讓她退了股。
如今毫無顧忌的孫起雲家婆娘。
便張著她那張大嘴,到處去說彆人的壞話,以此來發泄她心中的不滿...
這就導致一向窮的很整齊的三十裡鋪生產隊。
如今,已經開始出現分裂的跡象...
就說昨天和今天。
才短短兩天的時間,整個三十裡鋪生產隊,所屬的三個生產小隊裡。
發生的打架事件,就已經超過了5起。
而那些隻是吵吵嘴,最終沒有發展到動手的事,那就更多了!
尤其可怕的是:這次三十裡鋪生產隊裡的社員打架,可不像以前那樣小打小鬨。
而全是那種大規模的、家族式的群架。
農村裡就是這樣,幫親不幫理。
但凡自個家的至親,和彆人發生了衝突,那就卷起袖子上唄!
管他誰對誰錯。
反正幫自個家的親戚,總歸是對的。
這才使得打架的規模,那是越來越大,雙方下手的力度也越來越狠!
望著這群情緒激動,嘴巴一張一合、在那裡拚命的想靠聲音壓製住對方,其實也說不清誰對誰錯的家夥。
老趙心裡清楚的很:表麵上,每場打架事件的起因,都因為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引發爭吵。
罵著罵著,衝突逐漸升級。
接著就會把兩家的男人卷進來,雙方慢慢的開始動上了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最終就會演變成各自的至親好友,全都參與其中的群架。
打吧!
老趙暗想:按照葉小川的說法,心中有戾氣,得讓他爆發出去。
打打,嗯,更健康。
見老趙不說話。
孫起雲嚷嚷,“大隊長同誌,你得給我們評理!該受處分的,就要堅決處分他,大隊長你絕不能手軟,更不能偏袒!”
白珍珍他爹也喊,“老趙啊,咱們生產隊裡還有公理、還有紀律沒有?
憑啥那些人就能到處亂潑臟水,壞我家女子的名聲?做壞事,難道不用承擔後果的?”
大隊長眼看這兩個家夥,都堵著自己要討要說法。
於是老趙冷哼一聲,“行,既然你們強烈要求由我來主持公道,那...”
大隊長冷冷的掃視一圈。
“孫起雲!你現在就向白老大道歉,並賠償他爹的醫藥費!”
“啊?”孫起雲吃了一驚。
他在社員當中,算是有本事的人了。
家裡有了孫起雲的用心操持,因此他家在三十裡鋪生產隊裡,還是算得上日子過的比較紅火一點的人家了。
經濟條件好一些。
再加上姓孫的,在三十裡鋪又是大姓。
所以孫起雲底氣足,並不是那麼懼怕大隊長老趙。
一個連大隊長都不怎麼怕的人,他又怎麼可能,當眾向小姓人家的白老大,道歉呢?
<b
r>????隻見孫起雲跳著腳地嚷嚷,“讓我向他道歉,憑啥?!
老趙啊,你們這些生產隊乾部,可不能拉偏架,誰和你們關係好,你就向著誰?”
“就是!”
眼見自家男人要吃虧,孫起雲婆娘站出來幫腔,“大隊長同誌,你可不能學那些外鄉人!
什麼他說誰行,誰就行?他誰呀!這三十裡鋪的天,到底是他的,還是屬於我們廣大人民群眾的?”
“老孫家的,你們兩口子一個不道歉、另一個竟然敢汙蔑生產隊乾部葉小川同誌?”
老趙臉色一沉!
隻見他一擺手,“民兵隊長,給大大捆人!
先關兩天,至於後麵怎麼處理?等我們大隊乾部們開個會,研究研究再說!”
“啊?”
這下子!
輪到從俞林城買好東西、才剛剛回來的民兵隊長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