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形勢,已經有點失控。
老白身為一位在外麵跑社會的大男人,現在居然和一個村裡的小婆姨,開始當眾對罵起來?
照他們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整下去,後麵還不知道,會說出多難聽的話呢!
那豈不就變成了村裡的潑婦之間,日常吵架了嗎?
那像什麼話?!
所以嚴特派員厲喝一聲,“今天的事,暫時就到此為止!
至於這場火災的原因是啥?
背後,到底有沒有壞分子搞破壞?我會一查到底!等我揪出真凶,一定會狠狠懲罰,絕不手軟!!”
發完火。
嚴特派員擺擺手,“都散了!
都散了...老白,你這幾天哪裡也不許去,準備隨時接受我的調查!聽到沒有?!”
老白唯唯諾諾應了一聲。
葉小川補了一句,“嚴特派員在調查這件案子的過程當中,我們三十裡鋪生產隊的廣大社員群眾,強烈要求全程對此進行監督!”
“誰要是敢徇私枉法?”
“噗——”
葉小川貌似漫不經心的,踢飛一塊腳下的小石子。
隻聽見“噗”的一聲!
這塊小石子,極為精準的打在渾身顫顫巍巍的、老白的膝蓋處!
砸的這家夥,直接就跪倒在地...
“誰要是敢偏袒誰,誰要是敢徇私枉法?”
葉小川淡淡一笑,“那就問問我們這些知青手上的筆杆子,到底答不答應!
不要說俞林城的古城牆了,就是西京城的牆頭,咱也得給他貼的滿滿的!”
葉小川嘴裡的警告意味,嚴特派員...聽得懂。
“走!”
此時嚴特派員的臉,被火光炙烤的紅彤彤的,如同大公雞的冠子。
更像是剛生完蛋的母雞的屁眼子。
隻見他冷不丁地跨步上前,一把提起地上的老白,“彆裝死狗!起來,現在就跟我回公社,接受詳細調查。”
至此今天晚上這場火災,以及隨後所發生的鬨劇,就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臨走之際。
王碩伸出手指,做出手槍的樣子,朝著老白“biang”了一聲。
而葉小川則淡淡的瞟了老白一眼...那眼神,就如同看一個即將被打發上山的人!
等眾人回到飯店。
王碩原本還想找葉小川,發發牢騷。同時也好商量商量:怎麼報複回去,才能解這心頭之恨??
但卻被心情惡劣的葉小川,給擺手製止了。
是夜。
葉小川的辦公室裡,響了一整夜一整夜的二胡。
“吱吱呀呀”。
曲子時而幽怨而淒涼,猶如一個深閨怨婦,在那裡拍著鞋底板的、詛咒自家那個在外麵花天酒地的男人。
卻又擔心詛咒的太靈驗,以至於讓那男人真死在外麵,永遠都回不來了...
矛盾了,糾結啊,怨啊,恨啊,卻又期盼著那死鬼,能早點回心轉意...
二胡拉的曲子,時而幽怨淒涼,時而狠厲且暴烈。
就像被潘美挖了個大坑的楊令公。
獨自在戰場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將,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之時。
那種青筋暴起、怒發衝冠,卻又隻能無可奈何的痛徹心扉...
都說:
沒有嗩呐送不走的人,沒有二胡勾不走的魂。
今天晚上。
葉小川沒有吹曲調優美的口風琴,而是選擇拉如此蒼涼淒婉的二胡?
這倒是把整個飯店裡的人,給拉的心酸淒涼,好不難活...
但大家夥兒,都知道葉小川心情不好。
但卻誰也不敢去打攪他,更沒有人敢去敲辦公室的門,試圖去勸解葉小川一番。
——這是因為,大家都知道:葉小川人家本身,就是一個心理素質很強大的人。
如今他偶爾有一些負麵情緒,需要及時發泄發泄。
那就讓他,好好宣泄一番好了,發泄完了,也就沒事了不是?
那明天的太陽,不也照樣升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