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白領導與葉小川,呆在他的書房裡,秉燭夜談,直接聊到淩晨。
全程陪伺在一側的,隻有那位老者。
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甚至就連白領導的大女兒白洳湘、在某委上班的大女婿,以及他的二兒子、二兒媳婦。
全都沒資格進入小書房,參與這次密談。
而陪侍在旁的這個老頭,他好像以前曾經是白領導的貴人,又是同鄉。
與此同時。
老者也是一位經驗豐富、一直在替白領導把關的、相當於軍師一樣的人物。
所以深得白領導的信任。
甚至他們之間的感情,都已經超過了白領導的家人...有點類似於古代的部曲。
葉小川和白領導的這次談話,一直持續到淩晨4:00點左右。
直到掛在小書房牆上的吊鐘裡,那隻小巧精致的布穀鳥,跳出來‘咕咕’叫了幾聲之後。
葉小川這才起身告辭。
自己到了5:30,就得去火車站坐火車南下,哪還敢耽擱?
見葉小川有事在身。
白領導忙不迭的吩咐麻姨,讓她把白家,給葉小川特意準備好的隨身之物拿了過來。
如此一來。
也免得讓葉小川,再跑回紡織廠家屬院去取行李、以及隨身換洗衣物什麼之類的...
人家老白家裡,不缺物資!
說白了,老白家隨便送上兩套新衣服,那還不夠葉小川在路上換洗著用?
至於說什麼現金、糧票之類的...
這些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很珍貴。
但對於老白這樣的家庭來講...那還能叫個事兒?直接就說多少才夠花,就行了!
坐上老白家派來的專車。
葉小川頂著濃濃夜色,穿行於燈火通明的街道,非常快速的便趕到了火車站。
而至於張海麗那邊?
則不用葉小川擔心:冉苗父母覺得大過年,害得客人在自個兒家呆不住,很是失禮。
所以冉苗的父母親,早就和張海麗約定好了:
今天早上。
他們會派車到棉紡廠家屬院,直接把張海麗送到火車站去乘車。
等葉小川趕到火車站。
拉著張海麗的那輛吉普車,原來已經到了,正停在火車站的一個側門處,靜靜的等候著。
而心急不已、生怕葉小川誤了火車的張海麗。
則站在吉普車邊,一邊不停的焦急張望、一邊嗬手跺腳。
她一見到葉小川趕來。
興奮不已的張海麗,趕緊撲上來幫著拿東西,“小川哥,你咋才來呀?可把我擔心壞了!”
葉小川抬起手腕,手腕上正是老白送給自己的嶄新手表。
拍拍張海麗的肩膀。
葉小川笑,“放心吧,我的時間觀念一向不差。走,咱們進站,看把你冷的...臉都凍成啥了?”
兩人親親熱熱的說上幾句。
而那兩位吉普車的駕駛員,則非常懂事的坐在車裡,就那麼耐耐心心的等著...
此時那趟始發列車,早已經靜靜地躺在軌道上了。
分彆拉著張海麗、和葉小川的吉普車,直接開到火車站的一道側門處。
——這倒不是吉普車駕駛員紮勢、不心疼油。
隻因他們兩位的上級領導,分屬兩個完全不同的係統,誰也管不著誰。
當然,誰也不用領誰的情...
而這兩名吉普車駕駛員,都是奉命行事、都是被他們的領導要求必須把客人給送到火車站站台上。
並且還得好好送上車。
命令在身。
所以兩位駕駛員,才會各自拉著自己的客人、分彆往火車站站台上跑。
不若此...他們回去是要挨訓的!
開啥玩笑?
冉苗的父親母親屬於軍伍係統。
他們一旦把命令下到基層,人家就隻看結果,不會問中間什麼原因的。
要是駕駛員回去解釋,說什麼張海麗的朋友那邊,人家也有車,也會負責送到站台上...沒用!
駕駛員就等著挨收拾吧!
所以,才會有接下來兩輛吉普車,同時從側門進入的場景。
等吉普車開到側門處,然後由駕駛員下車。
向車站值班人員說明了一下情況,兩輛吉普車旋即開上站台,將葉小川和張海麗送上火車。
全程不需兩人動手。
甚至連行李,都是吉普車駕駛員幫忙,給搬到臥鋪車廂的行李架上放好...
等到二人在臥鋪車廂裡坐定。
此時車廂裡空空蕩蕩的,基本上都沒人...由此可見,真還沒有多少乘客有那個資格,可以直接通過側門提前上車。
車廂裡安安靜靜的。
此時的站台上,已經有了一些軟座候車室出來的乘客,陸陸續續的直奔列車而來。
昨夜葉小川和白領導,談了一夜的事情。
這次談話。
可把葉小川累得不輕!
既然需要斟詞酌句、不能說得太明白,又還得把一些關鍵、而且非常敏感的信息,隱約透露給對方。
這就很累,很費精力。
比如說。
葉小川一進到小書房裡,白領導就問,“小川同誌啊,你喜歡喝什麼茶呢?”
而當時葉小川看見白領導,在小書房裡架了個很袖珍的紫砂小火爐。
火爐上麵咕嚕嚕的,正煮著罐罐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