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娜這小財迷！
她對於金錢，似乎有著近乎於偏執的狂熱追求。
熱烈而又持久。
那可真真是把一分錢看得比簸箕大，將每一個蹦子都視若珍寶的。她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賺錢的機會的...哪怕一分一厘。
主打的就是一個都不能少！
彆看沐娜現在，已經屬於供銷社的正式在編職工。
絕對屬於那種能讓萬千農村人，羨慕的直流口水的端“鐵飯碗”的“公家人”了。
一個月，有23塊5毛錢的固定工資。
而且。
逢年過節還有各種各樣的福利，這一輩子生老病死，都有公家單位管。
並且以後生出來的孩子，還能接班、頂替父母輩的工作崗位。
繼續為廣大群眾發光發熱。
但一向把賬算的特彆精明，算得特彆清楚的她，心裡其實清楚的很：
公是公，私是私。
情懷這玩意兒，嘴巴上唱唱就好，但它變不成實實在在的利益...
若是沐娜選擇像彆的門市上，學著其他那些供銷社職工？
到點就老老實實、站在綜合門市上好好賣貨？
磨蹭到下班時間，就趕緊閃人？
有著超過這個時期、大多數人觀念的沐娜表示...那隻能是一部聽話的機器，不，隻能是聽話機器上的一顆，可有可無的螺絲釘。
而不是一個有著自己主見的人...
人小鬼大的沐娜這小妮子，心裡知道：
自個兒一個月給單位多賣300、?500塊錢的營業額，這對於沐娜她自身來說，沒叼吉爾影響。
還是每一個23塊5。
綜合門市每個月的營業額高與低，沐娜的個人工資絕不會因此而多一分。
也不會少一分...
既然如此。
為什麼不趁著在三十裡鋪、這個平常不會有供銷社的領導來管的綜合門市上。
好好摸點魚，給自個兒創點收呢？
這樣一來。
既不耽誤供銷社的正經工作，又還不會耽擱個人收益...摟草打兔子，順手就乾了！
所以。
平常綜合門市裡的業務，基本上是沐晴、阿姿操持的多。
而沐娜的主要精力，則放在了賣開水，盯著公用電話這些方。
而等到晚上下班時間。
三個女子連供銷社綜合門市的門也不關了，而是繼續讓它開著。
然後就在商店大門外的棚子裡，和聾啞女郝舒一起，繼續操勞晚上的夜市攤子。
累啊...
累的伸舌頭了都！
可那也是真賺錢啊...且不說沐晴沐娜兩姐妹和阿姿，她們本來就固定工資。
其實真正要論起收入來的話？
這4個婆姨女子，還是靠副業在創收...
首先。
她們最最賺錢的買賣，其實就是這個夜市燒烤攤子。
尤其是現在，隨著晚上的氣溫越來越高。
沐晴沐娜她們的夜市攤子生意，也就越來越好了！
而來燒烤攤子上消費的顧客群體，主要有3大類：
1。工地上的駐點乾部、施工技術員，還有一些手藝過硬的大師傅。
這些人遠離家人。
一到了晚上，實在是找不到事兒乾。
漫漫長夜，如何打發？
百無聊賴、加上工資收入又挺高、出門在外還有差旅補貼的他們。
晚上通常就會跑到夜市攤上來，整上幾串烤串，要上2瓶裸瓶高度酒。
然後一邊喝酒、一邊聊聊天兒，好相互增進增進感情。
這些駐點乾部、施工員以及工地上大師傅，他們消費起來往往不是特彆的豪爽。
但勝在素質高，好應付。
這些人不會吵吵嚷嚷、吆五喝六，吵鬨不休。
不酗酒，更不會酒後鬨事...這主要是因為乾部和施工員，得注意他們自個兒的形象。
而那些匠人大師傅們，他們知道三十裡鋪工地...此地，不比彆處。
萬萬鬨騰不得！
再加上同桌共飲的那些乾部，個個都很斯文。
環境影響人。
於是，他們也就學會了收斂...
夜市攤子上。
第二大幫子消費群體，得數那些白天擺攤的江湖騙子們。
這些家夥！
最是性情中人。
講究的就是個“錢是王八蛋，沒了再賺”。
再加上這些人，長年混跡江湖，最為看重的就是廣結善緣、廣交江湖朋友！
講究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今天我沒賺到錢，那我就吃你；等明天我有錢了，
我再回請你。
錢來錢去，少討些慪氣...彼此之間，絕不會斤斤計較。
義氣當先！
所以。
這些白天賣各種狗皮膏藥、勞損跌傷風濕膏，虎骨豹鞭金槍不倒大力丸的家夥。
他們花起錢來，就特彆豪氣！
江湖義氣麼！
江湖賺錢江湖花，一分都彆想帶回家...
都上場合了，誰還敢摳摳搜搜？至於在江湖上落下個‘小氣鬼’、‘不夠敞亮’的名號？
於是。
——這就成了：吃彆人的...那是吃的真狠！
而掏錢請客的人。
臉上笑的豪爽“吃吃吃，不夠再添...沐娜同誌，麻煩你再給咱們這桌，上5串大腰子”！
嘴上喊的壕爽。
但心裡的血啊...就像重缺乏血小板的傷口。
‘嘩嘩’的流淌。
除去工地上的那些人，和常住於三十裡鋪招待所的這些江湖術士。
沐晴沐娜她們的燒烤攤上。
真正的消費主力軍，其實是住宿在招待所的那些貨車駕駛員、押運員。
以及那些隨車貨主們！
這些人，收入高。
出車有油水撈，捎貨有外快賺...實在不行，還可以拿根橡膠管管，吸點柴油出來賣嘛！
所以貨車駕駛員他們來錢的門道...可多了！
真不差錢。
而如果是隨車貨主的話，他請駕駛員和押車員吃飯，人家多半回單位以後，是能報銷的...
在這個時期，又沒什麼正規餐飲發票。
三十裡鋪飯店、或者是供銷社綜合門市上，隨便給他們開一張戳好公章的《收款收據》就行。
哪有甚講究？
既然如此，心疼個毛線啊！
公家的錢麼！
他們白天在路上顛簸了一天，骨頭都快散架了，而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個這麼安全、又繁華的所在。
哪能不好好放鬆放鬆？
因此。
這些人通常在三十裡鋪飯店，吃完晚飯之後，就喜歡到飯店外麵的廣場上來溜達溜達。
尤其是那個剛剛建好的小花園，那真是大家夥兒，最最愛去的地方！
但花園裡麵去逛，它總歸有逛夠的時候。
等到逛上幾圈，也沒啥意思了。
往往這個時候。
消食也消的差不多了。
然後回頭看看綜合門市門口，大棚裡那煙霧繚繞、烤肉香、酒香味撲鼻...？
有小娟三姐弟拉琴說書、彈三弦打快板佐酒。
——小娟外公不在三十裡鋪飯店。
他上次因為犯錯，被葉小川打發到山溝溝裡去，替杜家莊的那些婆姨女子們做飯、偶爾拉點琴供她們娛樂娛樂。
那些來自於杜家莊的婆姨女子們。
小一半如狼、另一半似虎，其中有不少婆姨，坐地都能吸土...厲害的很！
因為她們白天的工作很辛苦，身體極度疲憊的這些婆姨女子們，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放鬆。
卻又沒啥娛樂活動。
所以那些娘們兒，一個個揪著小娟外公。
非得讓他唱黃曲、唱酸曲！
這就讓本來是老江湖的小娟外公，實在是撐不定、扛不住這幫子婆姨的摧殘...
麻蛋！
啥騷情話，她們不敢說？
啥樣的褲襠裡的事，她們不敢拿出來開玩笑？
麵對烏泱泱200來號、寂寞的快要發瘋的老少娘們兒...扛不住，一般人真扛不住...
山溝溝裡，小娟外公在女兒國備受摧殘。
而為了多賺取點生活費，小娟帶著妹妹和弟弟，晚上也會在夜市攤子上表演點節目。
好賺取點零花錢。
如果沒有客人點曲、沒人打賞的話。
沐晴和阿姿，其實也會偷偷塞點錢給小娟，以示犒勞...
夜市攤子上非常非常的有煙火氣，很饞人，也很誘人。
更重要的是。
燒烤攤上還幾位漂亮的很的姑娘，在那裡如同蝴蝶般穿梭往來...嘖嘖嘖，美滴很！
既然逛小公園沒啥意思，那還不如過去坐坐？
隨便點上點兒燒烤吃吃，弄上瓶小酒喝喝。
拉拉話，聽聽書，看看漂亮女子...也好消磨消磨時間不是？
在燒烤攤上坐定。
一邊擼串喝酒，一邊看看忙忙碌碌的沐晴沐娜、阿姿還有聾啞女郝舒姑娘忙碌。
錫盟那邊的男人上酒桌，最怕三大難堪：一個是自家的婆娘喝大了，纏著兄弟不放。
一個是兄弟喝大了，纏著自家婆娘不撒手。
還有一個難堪，就是兄弟的婆娘喝大了，纏著自個兒要抱抱...
而在三十裡不喝酒，就沒有這樣的擔憂了...三十裡鋪燒烤攤子上，這幾個小媳婦兒、大姑娘確實饞人。
可誰也不敢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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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平時除了沐晴沐娜、阿姿在燒烤攤上忙活。
偶爾。
還有前來幫忙的趙小蕊、古含珠，古含笑，白珍珍。
甚至有些時候。
在村辦小學裡教書的柳青青，她也會過來幫忙...
端端的美女如雲，美女雲集啊！
看看她們忙前忙後、熱情相迎的親切模樣...實話實說，好看！
沐晴這姑娘...長的有氣質，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說話溫婉可人。
尤其是她那種、帶著點南方口音的說話腔調...實在是讓這些從來沒出過遠門的陝北漢子們，真真倍感新鮮！
往往有些時候。
沐晴沐娜兩姐妹，她們不經意間的一句話。
就能讓這些從來沒聽過南方話的陝北漢子們，猜測老半天...
甚至還各自打賭：
剛才那位姑娘說的“做咩嘢啊”、“佬噻”這些話...到底是啥意思？
既能聽到很新奇、又好聽的南方話。
都還能借機打打賭、讓對方輸上一杯酒。
以助酒興。
這對於從來沒感受過這種新奇體驗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樂趣！
酒醇烤串香，還有俊俏女子婀娜的身姿...美！
實在是太養眼了！
此情隻三十裡鋪飯店有，其它路邊店哪能遇一回？
見都見不到好不好！
說實話。
三十裡鋪夜市攤子上。
這幾位大姑娘、小媳婦兒...確實好看，各頂各的都不賴！
柳青青胸有詩書氣自華，姑娘文靜嫻淑之中，又有陝北女子特有的熱情大方。
俏媳婦阿姿，潤，水靈靈的。
尤其是在晚上的燒烤攤的火光映襯下，阿姿渾身上下，會籠罩著一股瓷白溫潤的柔美光澤。
宛若仙女下凡。
又好似富貴氣息濃烈的不可言說的皇後娘娘...
在阿姿的身上，既有些許少女的羞澀與靈動，又有少婦般的雍容與淡然。
往往阿姿一出來。
很多駐點乾部，都會不由自主的停下劃拳搖骰子...一個個的，全都看呆了！
但又不敢看得太久，太直白。
本來就是些老男人。
在這一瞬間，就會變的跟個情竇初開、隻敢偷偷瞄一眼校花的那種半大小子似的...
老男人的羞澀...嘢，雞皮疙瘩掉一地！
阿姿華貴從容。
圓潤而又靈動...擁有典型的旺夫相。
沐晴溫婉賢淑。
說話做事有分寸，接人帶物有禮有節。
尤其是她將‘距離感’這方麵，那真是拿捏的相當到位...像是一位定位清晰，技能全麵的管家婆。
而沐娜，則是活潑可愛。
喜怒哀樂不僅會寫在她的臉上，而且還會體現在沐娜的所有行為當中...
誰要是點的烤串多、要的瓶裝酒價格高...她就對誰笑的更甜、招呼的更為殷勤些兒。
而對於那些隻花2毛錢，隻點上2串烤豆腐乾。
卻坐在那裡消磨半天。
既不開一瓶“冰峰汽水”解渴，更不在綜合門市裡，掏錢買一瓶半斤裝的白酒佐餐之人？
沐娜這小妮子。
她隻怕對這種光是來瞎看熱鬨的家夥，多半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用沐娜的話來說就是：我這裡是燒烤攤子，是用來做生意的！
又不是讓你這些單身漢，跑過來看大姑娘、俏媳婦，光顧著過眼癮的...到底吃不吃？
不吃...好，麻煩你挪挪座。
彆的顧客還等著呢！
沐娜，就是這麼現實！
不過這個時期的人..說實話：逆來順受慣了。
就好比某人，他是供銷社門市上的營業員，顧客來買東西，他會甩冷臉子給對方。
但！
等到他提著籃子、去鮮肉門市上買肉的時候，這位營業員...他照樣得受對方的氣！
所以。
沐娜有些時候會朝著顧客發火、甩臉子，而那些顧客，往往是不會跟這個小姑娘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