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調皮的瞟一眼一頭霧水的葉小川,拓娜央大大方方讓眼前這位陌生男人,就這麼盯著自己渾身看!
櫻唇輕啟,“愛霧色...”
葉小川一怔,“啥,啥意思?這是你們拓跋人的土話?”
“NO!”
拓娜央再重複一遍,“I?speak?fluent?English.”
這下子!
葉小川倒是著實吃了一大驚:原來先前這拓娜央說的‘愛霧色’,其實是‘我會說’的英文發音?
隻是這小娘們兒來的突然,然後說話又愛喘大氣。
才造成自己沒反應過來,根本就沒聽懂她在說啥!
拓娜央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伸手一拍額頭!
葉小川不由苦笑一聲:真是世事無常,大腸套小腸啊!
誰能料到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山溝溝裡,一個土生土長的異族姑娘。
居然....會說英語??
?——第539章——?
《這是個語言天才》
“小川同學,那邊有人想和你聊聊。”
小土溝的對麵,閃現出王碩的身影,“就是來自老高川的那幫子家夥,領頭之人,他說想請你和他拉拉話你。”
“哦,知道了。”
葉小川回了一句,“稍等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一邊往對麵走。
半道上,一邊聽拓娜央敘說事情的原委...
原來。
這個拓娜央小時候,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她無論學什麼語言,上手都很快。
早些年。
由於拓家堡實在是太窮了,加上那個時候的政策,管的還不是很嚴。
所以拓家堡的鄉親們。
在老族長的率領下,便組成了一支商隊。
剛開始的時候。
由於沒有本錢,因此這支一窮二白的商隊,早期主要是遊走於陝北、內蒙,山西、寧夏,以及甘肅部分地區。
去當“牛經紀”為主,乾的是空口套白狼的營生。
而所謂的“牛經紀”。
平常遊走於各個地方的大牲畜市場,周旋在買主和賣主之間。
牛經紀得憑著“望、聞、問、切”,來判斷牛的優劣。
從而替買方把關,而買家則會付給他一定的‘辛苦費’。
其實。
要成為一名優秀的牛經紀,也是相當不容易的!
他不僅要熟練掌握《相牛經》,得了解市場行情變化,同時還要深諳買賣雙方的心理。
這幾樣基本功,真是缺一不可!
等到牛經紀相好了牛。
接下來。
他還得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努力去打動買賣雙方,力求當場促成交易。
從而好獲得買方付給他的傭金。
拓家堡的鄉親們,他們血液裡流淌著胡人血統,似乎天然就比較擅長這些。
而老族長?
他則是整個莊子裡,相牛估馬、看騾摸驢的行家裡手!
而拓娜央順理
成章的,打小就跟著自家爺爺,常年奔波在好幾個省之間。
極具語言天賦的她。
沒幾年下來,什麼拓跋土話、巴彥澇爾那邊的蒙語,延長一帶的羌族語。
稽胡語、回民方言...拓娜央已經說的熟溜的很!
及至後來。
隨著年齡的增長,身子骨已經慢慢長開、已經變的越來越漂亮的拓娜央。
她跟著爺爺,去延桉大牲畜交易市場,去替彆人當牛經紀的時候。
遇到了一位當地的大隊支書,正帶著自家孩子,在那裡替生產隊裡挑牛買驢。
結果,牛是相中了。
驢弄也成了。
但拓娜央與那位大隊支書家的兒子之間,那是王八看綠豆,各自也看對了眼...
拓娜央是胡人。
加上一年到頭到處奔波,到處去幫彆人做生意買賣。
就衝著這兩點。
人家那位大隊支書,當然不樂意自家風華正茂,前途無量的兒子。
與拓娜央這個野丫頭處對象啊!
但奈何。
那後生,也是頭倔驢...一頭正處於青春期、一身精力無處安放的小公驢。
他見自個兒爹不同意。
後生便嚷嚷著“老人家提倡戀愛自由、婚姻自主,堅決反對封建式包辦婚姻”。
還說什麼:“爹!你要是敢反對我的自由戀愛。
我就去公社,舉報你粗暴乾涉兒女婚姻自由,舉報你腦子裡的封建糟粕,還沒有改造徹底”!
那位當大隊支書的爹,哪架得住自家親生兒子這等威脅?
在這年頭。
親生兒女舉報父母的事兒...多了去了,誰敢不認真對待?
誰敢以為,那後生是開玩笑的?
麼辦法了。
形勢比人強,老子再牛,他也怕白眼狼。
到最後,那位大隊支書隻好同意自家的寶貝兒,與野丫頭拓娜央處對象...
但同時。
他也提出了一個條件:自家兒子根正苗紅,娃又聰明,是塊讀書的料!
現在正是應該刻苦讀書,爭取進步的關鍵時候。
處對象,可以處!
但是!
拓娜央必須得放棄四處奔波,去做生意買賣這號低賤營生,得住到支書家裡,以確保個人貞潔。
而至於說。
拓娜央住到支書家,那暫時肯定是不能以夫妻名義住在一起的。
得說是支書家的遠房親戚,家裡遭了災,親人全無。
所以就隻好投靠到支書這裡來...
其實,這就相當於過去的童養媳!
——大家夥還彆不信,其實到了八九十年代,在陝北、包括臨近的晉西北,這種事情都還可觀存在的。(悄悄說一句:其實,2000年都還有這種事情...親眼所見。)
再加上。
陝北這邊本來結婚都早...早到什麼程度呢?
連年齡咱都不敢說,隻怕說出來了,會挨罵...
從此以後。
那位支書家,從此多了個漂亮女子,平常與支書的兒子,以表姐表弟相稱。
但其實。
暗地裡是怎麼回事?附近的村民們心裡,其實跟明鏡似的。
隻不過大家都不說...因為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就好,沒必要去捅破不是?
大好多人都在這麼乾著呢!
誰要敢站出來做孤勇者,那豈不是惹下一大片?
名為表姐表弟,實為夫妻。
拓娜央與那位支書的兒子,就這麼一起生活了兩年多。
直到後來,這家夥確實也很努力、確實是塊讀書的料!
再加上又有當支書的爹,聯合其他的生產隊乾部和公社乾部,經過他們的極力推薦。
最終支書家的兒,如願以償的地考入“蘭洲大學外國語言係”。
而當時。
隨著天朝與世界各國的關係出現緩和,尤其是72年與日本建交之後。
神秘而又古老的東方大國,開始緩緩向全世界敞開大門...
上級有關部門。
從此便有意識地、開始著力培養一批精通外語的人才。
而當時,那位支書的兒子,恰好選擇了還比較冷門的英語。
支書老兩口考慮到自家寶貝兒子,打小就不會不會洗衣,不會做飯。
生活自理能力,簡直就是一塌糊塗!
所以便通過一些手段,讓拓娜央與自家兒子,趕緊補辦了個結婚手續。
從而成為了正式夫妻。
婚後。
那人得去蘭洲念書,拓娜央則作為陪護家屬一同前往,好照顧那家夥的生活起居...
在這個時期。
不要說念大學的,有不少人早就成家生子了。
就連念技校的學生早早結了婚,然後老婆在家乾農活,他自個兒在學校裡麵當學生的事...多的是!
這種情況。
尤其是在工農兵大學裡更為常見,彆說已經結了婚,還去上什麼工農兵大學。
就連家裡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的人了。
他照樣可以通過公社、大隊和生產隊的舉薦。
然後胡子拉碴的,還不忘跑到工農兵大學裡去鍍層金...
拓娜央陪著自家男人,一起去蘭洲念書。
平時。
她男人到學校裡去上課,拓娜央就留在出租屋裡幫著收拾家,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
有點閒暇時間了。
還得去工地上做點零工,實在是找不到臨工的時候,她甚至還會去蘭洲城附近的蔬菜生產隊,弄點蔬菜回來。
偷偷擺攤賣,以賺取點微薄的收入,好補貼家用...
剛開始的時候。
拓娜央的男人,倒還挺感激自家婆姨的。
畢竟,他和大多數陝北後生一樣,從小有姐姐、有娘老子伺候,於是就養成了從來不做飯,從來不洗衣的賴毛病。
現在好了。
出門求學,自帶一位保姆、老媽子,還能賺錢養家的婆姨。
而且到了晚上。
彆的那些住在宿舍裡的單身男同學,隻能無奈開地圖炮的時候,拓娜央的男人卻能騎著高頭大馬,一路砥礪前行,奮勇前進...
彆人還在靠一手掌握,勉勉強強解決檔下困難。
而拓娜央的男人,卻能夜夜在夾縫中求生存,辛苦而又快樂著。
那小日子過的,簡直羨煞旁人!
隻可惜。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長在。
慢慢的,拓娜央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就感覺到自家男人...已經變了!
變的愛挑三揀四,變的愛對拓娜央的一切所言所行,都紅眉毛綠眼睛的、總是愛在在雞蛋裡挑刺!
就好比以前,拓娜央給他洗好的衣服。
這家夥拿起來就穿,並不多說什麼。
可如今,他卻會嫌棄拓娜央洗衣服沒放肥皂、沒放當下最時興的洗衣粉。
責怪自己的衣服上,沒有彆的同學身上穿的衣服,所帶有的那種淡淡的清香...
陝北愛吃的燴菜,吃著也不香了。
說是拓娜央這個沒文化的農村人,不像人家那些城裡人,做的那麼精細!
甚至就連晚上到了床上論英雄的時刻,那家夥也開始嫌七嫌八的了。
說什麼在辦事之前,拓娜央不會像那些城裡姑娘,人家先會好好洗浴一番,那些城裡姑娘還會給自個身上噴香水啥的。
嫌拓娜央不講究,更不會克製,來的興奮了,總是大喊大叫,聲震屋瓦。
嫌拓娜央不會玩朦朧美,不會扮柔弱,好滿足男人的那種征服欲...
總之。
反正那家夥到了後來,那是左眼看拓娜央不順眼,右眼看拓娜央覺得太土氣。
張口閉口就說自家婆娘沒文化太、土太俗,沒情調!
還說什麼人家城裡姑娘,叫起來都咿咿呀呀,溫柔婉約,讓人既興奮又憐愛。
還說他隻有麵對城裡姑娘的時候,他才能找到當男人的那種自豪感,那種征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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