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幾個孩子得了好處,山坡下那些男子終於站了起來,彼此看了看,大步往清平子疾走而來,腳步越來越快。
“小哥,回車上去吧。”見了這陣勢,老人低聲對他道,“都是窮怕了的人,怕他們不懂規矩。”他認識兵車,其實是怕清平子他們動手。
“沒關係。”清平子握了握老人的手,又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那些男子,轉身往車走。他身上沒裝多少,錢都在車上,見宮疏雨從麻袋裡抓了一把錢向他遞來,歎道,“天齊王朝的黎民,果然處處可憐,如果能過上天泰那種生活……”
“小子,你什麼意思?聽你的話意,我們天齊王朝還不如那個什麼狗屁天泰?我說你這崇洋媚外的走狗,你們村是不是窮得連一台老舊黑白電視也沒有,從小到大怕是沒看過新聞吧,不然也說不出這種不負責任的屁話!”那群男子眼看著快走到清平子與老人說話處,竟見他往車回走,心裡便有幾分不痛快,再聽了這話,不懟你就不是男人。
說這話的男子,看了一眼清平子他們的車,不認識,遠遠吐了口唾沫,又呸了幾聲:“什麼東西!”
清平子接住錢的手停了下來,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嗤笑一聲,老道家裡是沒有黑白電視,但我有車有彆墅,你說氣人不?
“小子,你這是笑我們嗎?你覺得我們很可笑是嗎?”男子自然看到了清平子臉上的嗤笑之意,伸手一指,帶著那群男子往車走來,“哥們兒,這小兔崽子笑話我們呢,今兒非砸了他的車不可,然後扭到府衙,交給大人們處置。一看就是崇洋媚外的走狗,竟敢在我泱泱大齊土地上說天泰那些賴皮窮鬼的好話,看他眼裡的諂媚之意,非得滿門抄斬不可。”
那人說著咬牙切齒的話,雙眼卻直直盯著清平子手裡抓著的一大把錢,暗自吞了吞口水。
“都給我站住!”身後的老人拿著鋤頭在石頭上一磕,發出一聲響,“嘴伢子,不過過路的客人,你們這是想乾什麼?我們是窮人,不是匪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帶頭的年輕人似乎對老人有些忌憚,停下腳步,又看了清平子手裡的錢一眼,伸手指著他,對老人道:“六叔,出言不遜,侮辱大齊,這是大逆不道,我們要是不捉了他見官,將來上頭查下來,咱們整個村子都得完蛋。”
“彆給我說這些沒用的,這位小哥根本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還不退下!”老人拖著鋤頭,走到那群男子前麵,擋住他們,“都回去吧,節頭上,彆汙了喜慶。”
那群男子見帶頭的男子被老人攔住不動,他們也便沒有動,又看了清平子手裡的錢兩眼,隨後慢慢轉身,往他們剛才坐著聊天的山坡走去。
“唉!”老人歎了口氣,放下鋤頭,走向車旁的清平子,“小哥,你彆放在心上,他們也不是有意與你過不去,實在是去年年景不好,剛過了年,有些人家裡已快揭不開鍋,難哪。剛才領頭的那個兔崽子,是我家裡大哥的兒子,叫做王有嘴,取這個名兒,也是希望長大後有口飯吃,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我代他給你賠個不是。”說著,對清平子一揖。
“沒關係,我理解。”清平子放下手裡的錢,伸手扶起老人,“老人家,你高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