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浴室可沒有,咱們都在廁所邊洗。你稍等一下,我給你燒點熱水。”在廚房裡做飯的左師丘,伸出腦袋看了看他,也笑了起來。
“我來燒吧。”宮疏雨慢慢忍住笑,“道長哥哥,你還沒說呢,演什麼戲演成這個鬼樣子?”
“貧道不想解釋,過兩天你們看看新聞便知。老道在天齊王朝的鄉下,竟然送了臧文公歸西,你說來氣不?”
“汪、汪汪汪……”
隨意坐在屋簷下,看了看自己滿是狗血的褲子,一陣狗叫聲傳來,隨後隻見一條黑色的小狗從屋子旁邊出來,三隻腳走著路,搖搖擺擺站在他前方的壩子裡,對著他叫喚。
黑狗左邊的前肢上纏著的布條已有些臟,隻輕輕墊在地上,沒有用勁。
宮疏雨走過去,將它抱了起來,往廚房裡走,道:“這是村子裡除了老師以外,唯一的幸存者,好像還不到兩個月。它的前肢被子彈擦傷,幸好沒有傷到骨頭。老師回來後便養著它,跟著吃些殘羹剩飯,沒想到竟活了下來。”
清平子點了點頭,之前他們來的時候,狗沒有出現,看起來經驗豐富,現在對著他叫喚,多半是因為狗血的氣味。
“這個世道,要麼變成老老實實的順民,要麼變成有血性的瘋子,進而匪盜,目的都一樣,求一條活路。所以,那位周主任要帶著家人逃去天泰,也無可厚非。如果天泰真有你們口中說的那樣好,真正見識過的人,活在不知哪天便會死的恐懼中,有條件都會選這條路。那些不走的人家,是因為沒必要。”飯桌上,聽清平子說起出村後的經曆,左師丘一邊夾了菜往嘴裡送,一邊說著話,“宮疏雨的手藝還不錯,很少能吃到這麼好吃的。”
“魏郡的家裡還有不少,老師要是喜歡,便多吃些。”
清平子夾了一塊臘肉,瘦肉吃了,肥的那邊扔在腳下。趴在他腳上的黑狗一口咬住,胡亂吞了下去,又昂起腦袋望著他。
洗淨塵埃,黑狗便沒再對著他叫喚,試探了幾次,見沒有威脅,與他玩耍起來。吃飯的時候,桌子下的小狗在三人的腳上都趴一會兒,等著吃的。
“要帶它回去養嗎?”清平子又扔了一塊肉下去,隨後看著宮疏雨。
看得左師丘有些心疼,太浪費了。
“我覺得挺可愛的,不如帶回去養著吧,能活下來,挺不容易。”宮疏雨點了點頭,“我見它虎頭虎腦的,老師說沒有名字,便給它取了一個小虎。”
“汪、汪汪!”黑狗叫了幾聲,起身搖著尾巴,從清平子腳上,轉移到了宮疏雨的腳上。
“你說的對,能在屠村中活下來,確實不容易,這便是它的命。那便養著吧,貧道也挺喜歡狗的。日後好好調教一番,將來得道成仙,帶著它上天去找哮天犬一決勝負,削了二郎真君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