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沒有回頭,伸手往小溪裡一指,道:“裡麵多的是,山上就有柴火,悉隨尊便。”他聽到了六個不同的腳步聲,怪不得這小子膽子這麼大,想搶自己的烤魚。
“如果我們不想自己抓來烤呢?”朱宣走到清平子側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清平子。”
清平子終於抬起頭,又看向跟著過來的五人。
其中四人有些印象,之前與宗政、陳適昭一起,應該是陳家、宗家之人。另外一名男子,手裡拿著兩三米鐮刀,則不好判斷,不過倒是讓他想起了花冒子國由旬,不知是否有關。
“景門清平子?”鐮刀男子看了他一眼,鐮刀一橫,後退了一步。
“赦公子,景門也就一個司臣而已,可他不在陰川,也不知陰川,對不對?”朱宣見男子似有退縮之意,補了一句。
清平子慢慢站起身,已經過去兩日,如果開始搜索陰川,能遇到其他人的概率很大,畢竟八百裡對修行者來說,雖然身法受到影響,也不是跨不過去的天塹,附近就有人也未可知,因為第一天夜裡,就有人靠近過他的山洞,不過很快又離開了。
朱宣六人能一起行動,應該已經達成什麼共識。自己當初是讓他丟臉的罪魁禍首之一,他恨自己,理所當然,而現在是六對一,肯定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朱宣,沒有司將軍,清平子也不是你能欺辱。雖然我們接下來可能是敵人,至少現在沒有必要,要吃飯充饑,請自己動手,正如枉死城老者所言:‘老子不是誰的傭人。’當然,如果今日誰想動手,老子便宰了他,權當日後搶奪造化之鑰的演練。”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們麵前大放厥詞?”一人手指清平子,或許是被他口稱“老子”惹怒,或許是被他提及枉死城,想起了宗家子弟在那裡的不堪,臉上陰氣甚濃。
“滾!”清平子猛一轉身,隻聽一聲驚叫,手指他的那人,食指、中指齊掌而斷,掉在地上。
那些人不明所以,除了持鐮男子,皆不住後退。朱宣更是不堪,幾乎連滾帶爬後逃。瞬間斷指,沒有人知道清平子如何出手、收手,傷人於頃刻間,心裡對他已有八分忌憚。
“這一刻是手指,下一刻或許就是整隻胳膊,甚至腦袋。才入陰川兩日,貧道還不想殺人,但誰若以為我不會殺人,則是天大的笑話。”清平子看了持鐮男子一眼,慢慢轉身,坐了回去,拿起烤魚看了看,已經熟透,可以吃了。
出手之後,才察覺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清平子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景門長老清平子,果然名不虛傳,在下花冒子國赦非罪,後會有期。”持鐮男子權衡之後,終究沒有選擇動手。或許他有信心擋下清平子的攻擊,但那一手實在詭異,他完全看不出所以然,冒險確實不值,也沒必要。
“好說、好說,赦公子,後會有期。”清平子手裡拿著串魚的樹枝,轉身對他一抱拳,可以不動手,自然最好,貧道也不是隨隨便便打人、殺人的性格。
“呃……”
赦非罪正準備轉身與朱宣他們離開,後方傳出慘叫聲,剛才被清平子斷指的男子,脖子上一柄細劍穿頸而過,嘴唇闔動,嘴溢鮮血,雙目圓睜,想伸手去拔劍,終究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