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你在看什麼?”因骸骨之故,王處靜一直沒有進入籠子,見他查看完白骨後,竟是一根根欄柵細看,一時也來了興致。
“應該是關於三千年前封神之戰的記載,雖不詳儘,也可窺其一斑。”
“封神之戰?”探秘之心終於戰勝了麵對骸骨的不自在,王處靜也進入其中。
“太武渡海,寇敵日眾;有誌同心,吾道不孤。某等聚義清涼,凡百人,為首者號曰‘龍鳳錄’,聲勢漸盛,鏖戰數載,難分軒輊。誰知我等自傲,中計三分,某等兄弟被銀光、仙門、乘天困於西界八百裡之地。某退天高,敗地厚,一刀一人,力戰軒帝、仙師,重創被擒,囚於暗室,自知不得脫,悔之晚矣。囚籠歲過月餘,一日星月無輝,天變地沉,暗室入地不知幾百幾丈,終不得生路。傷創沉屙,氣血受製,自知時日無多,略以微薄功力,斷指使骨,銘刻為記,史遷為鑒。另遺畢生所學,若後世俊傑有緣得之,萬萬以天下黎民蒼生為念,不負太公聖者傳道之美。若有以某絕學為惡者,黃泉路寒,必不與爾乾休,慎之勉之,泣血以求。”
清平子轉身看著白骨,他臨死前仍記掛聖者傳道之美,以天下黎民為念,此情此德,令人敬仰。泣血以求、泣血以求,這位連名字也沒有留下的前輩,傳承的是類似於三清道門的精神,終是讓他屈膝跪地,對逝者叩首三拜。
“哈哈……”清平子大笑起身,乾坤門,封神之戰,不過笑話,天大的笑話。
原來,明月小樓隨口一提的封神之戰,可能才更接近封神之戰的本來麵目,這是一出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把戲,高高在上的乾坤門不過銀光界的馬前卒,甚至傀儡,他們三千年來所宣揚的封神之戰,竟是一條不顧天下、欲求飛升的卑鄙血路。
拜完亡者,清平子又到欄柵前,要看這位前輩留下的是何等絕學。他已經查看過白骨與籠子裡,左手食指指骨在身邊的地上,看來真是斷指使骨銘刻。
“某之刀法,名曰‘九變’,以一至九,以九歸一。一為數之元,九為數之極,天地至極也。重意亦重力,重心不重形,以意為本,以心為基,以力為用,以形為變,一刀鴻毛,一力萬鈞,氣概山河,勢之厚重也。第一式,高山仰止……”
“高山仰止……高山仰止……”
“高山仰止……醉飲狂龍……仗馬寒江……天下無敵!清平子,這看起來和星門北家的刀法有些相似之處。”清平子念叨著,王處靜也看到了刀法部分,吃驚不已,“真是奇怪,我聽說北家刀法隻有一十八式,這個九變卻有三十六式,好像招式名字也不一樣,隻是相似。”
清平子又看了看口訣,伸手比劃幾番,點頭道:“我曾見北落師使過兩招,應該是他們北家的刀法,隻不過,這套似乎更加完整,更加精妙,這應該才是北家刀法的真麵目。不對,應該叫做‘九變刀法’。”
“傳說北家先祖是第一個入陰川而有所得的高手,後來創立星門,至今已三千年,乃是絕對的古老大派,不比我們王家差。”
清平子看了有些自得的王處靜一眼,沒有笑話她。鹿溪子所言,三千年前,王家不過江湖上寂寂無名的小寒門,不過有些薄田家資,仰人鼻息,艱難的活著。當然,自入陰川興起,已是三千載,現在說是古老家族,也名副其實,但若與星門相比,還是有差距。
“你用手機電筒幫我照一下,我把這些拍下來帶出去。”
“清平子,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位……這位前輩的說法,似乎對乾坤門頗多不利,也與江湖傳聞大相徑庭,事情鬨大,便是京機閣也扛不住,彆說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