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公子,謝琅似乎對你有不小的敵意,這是為何?”眾人將紫霄帶入之前清平子靜養的溶洞,運功為她療傷多時,已經基本穩定下來,現在休息,清平子終於問出口。
“去年月家為月眉選婿,比武招親。”北落師取出一件衣服蓋在紫霄身上,“月眉之父月深甫親自帶著書函到星門,邀請我前去江陵參加比武,其目的不言而喻。家母收了邀請函,隻道要看我的意思,算是回話,我收到消息後,並沒有去江陵。雖然沒去,也不知月深甫親上星門的消息怎麼傳了出去,謝琅奪魁後也是徒勞無功,或許便認為我是他的攔路虎,壞了他的大好姻緣,哈哈……真是無妄之災。”
“這樣說來,月深甫的比武招親或許隻是幌子,他的目標是北公子?”顧長功道。
“或許吧。”北落師靠在石壁上,搖了搖頭。
“此話怎講?月深甫親上星門,或許隻是出於對星門的尊重呢?而且,說不定他還去了其他門派、世家。”清平子不知道月深甫是什麼人,自然亂猜。
“清平子,你不知道月深甫是什麼人吧?”見他點頭,顧長功笑道,“你去過天齊王朝,也接觸過他們那邊的權貴,應該聽說過江陵府梁王權武,大齊皇帝的同胞兄弟,現在也是王朝最大的一路藩鎮。梁王現在能坐擁整個江陵府,有兩個人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其中一武高洪野,率軍為梁王征戰四方,滅藩掃匪,開疆拓土,打下一府江山,現任前軍都督府右都督,兼領江陵府主管一府軍事的都司都指揮使,絕對梁王軍方第一人。一文謝良佐,江陵府曾經的第一豪族謝家之主,是最先跟隨支持梁王的重臣。高洪野等江陵府世家勳貴子弟之所以追隨梁王,正是因為他的登高一呼,一直主管梁王府內外軍政,製定方略,乃是梁王的首席謀主,現任江陵府江陵郡郡守,在江陵府有極大的影響力,據傳梁王甚至有些忌憚。梁王勢成之後,又有一位謀士加入他的陣營,那人就是月深甫,沒想到無赫赫之功,卻後來居上,超越了勳臣謝良佐,成為與高洪野並列的文臣之首,任江陵府長史,乃是一府中書之下的政事次官。而江陵府中書,就是梁王,他也是前軍都督府左都督。從職權來說,就是高洪野坐鎮前軍都督府與江陵府都司,月深甫總管江陵府政事,雖是長史,其實權力與中書無二,二人一文一武,掌握著整個梁王府勢力。而最大的功臣,原本作為文武之首的謝良佐,卻隻任區區江陵郡守,地位竟在月深甫之下。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謝良佐會任江陵府中書,主政江陵,真是世事無常啊!”
北落師接道:“謝琅就是謝良佐之子,月眉就是月深甫之女,在所有人看來,他們雙親已是水火不容,根本沒有成為姻親的可能。不出所料,就算謝琅在比武招親中奪了魁首,一樣铩羽而歸,月深甫根本不可能將自己的女兒嫁入謝家,所以我才勸他,未免將來痛苦,不如當斷則斷。梁王有太後在背後撐腰,已經成勢,陛下左右為難,星門又是大齊第一大派,在王朝有非常大的影響力,月深甫帶著誠意上星門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我對那些爭權奪利沒有興趣,也對娶月家小姐沒有興趣,自然不會去江陵。可謝琅不會這麼認為,或許以為我的存在影響到了月深甫對他的認同,所以看我很不順眼。”
“我原本以為他們就是兩個打打鬨鬨的小冤家,沒想到竟還有這些曲折故事。”清平子歎了口氣,兒女之情一旦摻和政中,大多悲劇收場。
“月深甫效力梁王已有幾年,謝琅和月眉也認識了幾年。據我所知,似乎他們二人本身對彼此也有意,關係一直很好。比武招親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昭告方式,或許月眉也是這麼認為,沒想到謝琅奪了魁首,竟棄之而去,月眉由此記恨他,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所料不差,謝琅毀約,不是謝良佐逼迫,就是月深甫強退,甚至兼而有之,他不過是一個抱屈之人。月眉腦袋瓜子比較一般,或對江陵府局勢不敏感,也不大關注政事方麵的鬥爭,她想不到那些事情上,自然猜不透其中因由。謝琅纏著月眉,或許也是不得已之舉,他想爭取時間,至少在事情完全明朗之前,不讓其他男子插手到他們之間,甚至引起月眉的好感,而我就是一個極有威脅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