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缺少線索,也不急於一時,何況行動組人員這麼多,上有領導,下有捕快,也不差我一個。”隨之瞟了一眼電腦屏幕和卷宗,玩笑道,“要是讓費大人、關大人知道,說不定嚇出一身冷汗。”
範疇關閉係統,伸手拍了拍卷宗,笑道:“還記得剛做工捕那些年,稍微大一些的案子,卷宗一大堆,又是走訪調查審問、報告上級、甚至上報州郡,又是提交工判,搬來搬去,複印備份,又累又怕出錯丟了什麼,甚至有時候漏印了還會出現對不上的問題,管理起來很麻煩,哪裡有現在方便,一個係統就可以解決,整個王朝通查通用,當年誰能想到。”
“是啊,當年辦案子累,但人心單純些,辦起來比較容易,現在不一樣,大家開闊了視野,長了見識,誰都不好糊弄,動不動就是請律者、叫媒體、堵上級,搞得工捕有時候很被動,你都分不清到底誰好誰壞。範副都頭當年也破了不少案子,不然不會調去魏郡做捕頭,後來又調回常樂縣任副都頭。”
“誰還沒有年輕熱血的時候呢!”範疇起身,親自為韓箐倒了一杯水,隨即將一直敞開的門關上,走回來坐下,“現在不行哪,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不能和你們年輕人比。最近查那個詐騙,連續幾天尋找蹲點,後來又是數百裡追捕,要換了我,一天就非得躺醫署不可。說出來你彆笑話,春節的時候,老伴還在和家裡的兒女們盤算著,退休後去什麼地方走走,誰又負責送家裡的小孩子上學,誰負責接。還沒退休呢,就在排時間表,我看了都頭疼,怕是比上班還累。”說著,又笑了起來。
“隨著王朝經濟蓬勃發展,大部分人都過的很幸福,含飴弄孫,旅遊度假,令人羨慕,但總有一些在溫飽線苦苦掙紮的人群,不僅幸福仰望不到,有時候還會被製造不幸。範副都頭,梁薄一案你也聽了,覺得該怎麼辦?”
“救人最重要,要搶時間。”範疇請韓箐喝水。
“那些被匪徒綁走的村民呢,又該怎麼辦?”
“關於這個嘛……”範疇回避著韓箐的目光,“韓助理或許可以找關大人或屈副都頭商量一下,畢竟捕衙的工捕和精力有限,還有其他正在查或等著結案的案子,人手不足,有些手忙腳亂顧不過來,也要理解嘛。”
“現在關大人和屈副都頭的重心都在梁薄一案,副史臧大人給了壓力,不得不為。我剛才和駱捕頭商量了一下,工捕服務的是王朝黎民,不應該分什麼權貴布衣,何況村民被綁走數十人,男女老少下落不明,現在卻連案也不立。範副都頭,看一下身上穿的衣服,這心裡不好受。學校的老師和領導常有聯係,如果讓我彙報彙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我能說工捕連案都不為黎民立嗎?如果他們努力培養出來的學生連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也沒有,會讓學校和老師對工捕學院的存在產生懷疑。”
“韓助理,你應該清楚,如果無法確定是刑事之案,黎民自己不主動,捕衙不能隨便立案。關鍵還是在那些村民身上,他們必須主張家人是被綁架,形成刑案事實,工捕才有主動權。不管什麼原因,出於什麼目的,他們已經寫下報假捕的認錯悔過書,簽字畫押,在推翻這個結論之前,在認定上是有效的,作為執律工捕,我們就不能過界。”
“如果我能說服那些村民呢?”韓箐看著推卸的範疇。
辦公室裡安靜了片刻,範疇才緩緩道:“我可以提供程序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