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長史,不知何事讓大人不快?”袁世敦起身為月深甫斟酒。
月深甫謝後,一飲而儘,道:“袁總,你是生意場上久經商海的老人,大局觀非常人可及,如果江陵府要建一座大型水電站,依你之見,誰負責比較合適?”
袁家財力雄厚,在江陵府投資不少,或許電站的建設也要仰仗一下。再者,此事很快就會在江陵府傳開,袁世敦或許已收到消息,沒必要藏著捏著。何況,黃昏會後,他確實有些頭疼,也希望聽一聽其他人的意見,袁世敦這個財神算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長史大人這是為難我,我一個商人,哪裡懂這些府上的大事。”袁世敦又給月深甫將酒倒滿,請他吃菜。
“電站說是生意也算生意,袁總是做生意的人,有所謂旁觀者清,這裡就你我二人,不妨說一說,權當朋友間閒聊。我們認識的時間已不短,袁總對我應該已有所了解,隨便聊兩句,無妨。”說著,他與袁世敦碰了一杯,才開始吃菜。
“既如此,請恕小的失禮,若說錯了話,還請大人不要見怪。”見他點了點頭,袁世敦放下筷子,“如果月長史自己可以分心負責此事,就不會問我這個生意人,如果大人沒有心力去管這件大事,梁王世子是否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月深甫眼睛一亮,暗呼糊塗,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怎麼就忽略了權中屹,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起身為他倒酒,示意繼續,他也想看看袁世敦是怎麼想的。
袁世敦起身致意,緩緩坐下,道:“我在江陵府待的時間雖不長,也聽到些風聲,梁王對世子很看重,寄予厚望,一力栽培。世子肯定也想做出一番事業,所以去年初的時候巡查太後畫像之事,以儘孝道。隻是,江陵府經過這麼多年發展,各司其職,各儘其責,恐怕沒有合適的地方可以讓世子一展拳腳。電站建設涉及到經濟、軍事、科技等多個方麵,需要調動整個江陵府的資源、人事為用,如果世子能協調各方,將此事辦好,不僅可以逐步樹立威望,熟悉整個江陵府的人事及運作,還鍛煉了駕馭大局的能力,無論是對梁王還是江陵府來說,皆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喜事。當然,世子畢竟年輕,缺乏經驗,電站事關重大,容不得半分差錯,或可再配置一兩個得力助手,比如大人家的公子,或是黔中郡守陸大人,協助世子辦差,以策萬全,大事成矣。”
“哈哈……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哪!”月深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袁世敦一番話,將今日的怒氣及陰霾一掃而空,更是對他刮目相看,“來,我敬袁總一杯,祝袁總生意更上層樓。”
“多謝月長史。”袁世敦急忙舉杯站起來。所謂“祝袁總生意更上層樓”,可以看做月深甫未來對自己今夜之語的回報,算是得了一個不錯的承諾,值得慶賀,酒畢坐下,“大人,據我所知,電站建成耗時日久,江陵府大量工廠、民生皆需要保障,不能一直等,在獅子灣電力西輸時,是否可以爭取從騎龍灣先拉一條線北上,滿足一下江陵府的需求,日後騎龍灣建成,再還給水師便是。”
“袁總說的不錯,做好兩手準備,早晚也要從騎龍灣拉線入江陵,宜早不宜遲。”月深甫放下酒杯,拿起筷子,招呼袁世敦吃菜。他最後所提,恐怕是考慮到工廠用電問題,有其私心,但無傷大雅。
袁世敦補充的所謂助手,自己家的月亮其實和權中屹一樣,不過占著這事建功,真正可以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黔中郡郡守陸遠征,他才是真正可以辦大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