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捕頭和王經承喝高了,一幫衙役送他倆先回去。關嬸催韓秀峰趕緊入洞房,然後壞笑著招呼柱子、大頭和另外幾個衙役幫著收拾院子。
韓秀峰喝得醉醺醺,站也站不穩。
琴兒把他扶到床上,幫著脫掉鞋,生怕他會吐,一邊幫著脫官服,一邊埋怨道:“不是說換兌水的酒去敬嗎,咋喝成這樣了。”
韓秀峰腦殼還是蠻清醒的,用迷離的眼神看著她那俏麗的臉龐苦,無奈地說:“用兌了水的酒敬彆人沒啥,敬柳大使和二老爺也沒啥事,但不能用兌了水的酒去敬顧老爺。要是被顧老爺發現,顧老爺會咋想,又會咋看我?”
“這倒是,顧老爺能來真是給我們天大的麵子。”
“這麵子是給大了,這人情我們也欠大了,不過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琴兒糊塗了,不解地說:“你這人咋不識好歹,也不想想顧老爺啥身份。人家不光來了,還送賀禮,還讓你過幾天去他家。要幫你給京城的大官寫信,這是要提攜你!”
韓秀峰打了個酒嗝,苦笑道:“我寧可他不給這天大麵子,也不用他提攜。”
“四哥,你咋會這麼想?”
“顧老爺是有心提攜我,事實上隻要是有望做官的同鄉他都會提攜,可做官有做官的規矩,他不會我也不能讓他白提攜。”
“啥意思,要給錢?”琴兒下意識問。
韓秀峰輕歎口氣,無奈地說:“顧老爺啥身份,他的書信金貴著呢,像幫我這樣的九品芝麻官寫封最少也得五十兩,可他送的那份賀禮才值幾個錢。”
琴兒咋也沒想到顧老爺既是來提攜也是來做買賣的,一時間竟不曉得該說啥好。
韓秀峰摸著她白皙細嫩的手,苦笑道:“他屈尊降貴來吃我們的喜酒,還送賀禮,又當著那麼多人麵說要提攜我。我要是不去他家求教,不去求一封書信,彆人會咋看我?一定會在背後數落我韓四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
“既然不能不去,那過幾天就去唄。”琴兒跳下床,打開一個箱子,從箱底翻出一個錢袋,從錢袋裡取出幾張錢票,怯生生地說:“這是我娘給我攢的私房錢,連我爹都不曉得。雖說十幾兩頂不上大用,但有這十幾兩總比沒有好。”
剛進門就把私房錢拿出來了!
韓秀峰感動感激,情不自禁把她摟到懷裡,聞著她那誘人的體香,哽咽地說:“琴兒,嫁給我這個窮光蛋,讓你受委屈了。”
琴兒從未被男人如此親近過,臉頰火辣辣的漲得通紅,嬌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覺得整個人都軟了,就這麼依在他懷裡,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幾分期待、幾分羞於出口似地一般輕聲說:“不委屈。”
“我都窮成這樣了,咋不委屈。”韓秀峰撫摸著她的肩膀,喃喃地說:“不過這隻是暫時的,我韓四絕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等補上缺做上官就接你去享福!”
“嗯。”琴兒等的就是這句話,想到錢票不能搞丟,急忙推開他的右臂,跳下床道:“四哥,錢票我先收著,你啥時用啥時候跟我說。五十兩就五十兩,不夠我去管我爹要。顧老爺做過那麼大官,他的書信肯定管用,花五十兩值!”
韓秀峰心想這次要去的可是隻認銀子不認人的吏部,天曉得吏部的那些個堂官胥吏會不會給已經告老還鄉四年多的顧老爺麵子。要是不給,那花銀子請顧老爺寫的書信就一文不值。
不過琴兒也是一番好心,這些話隻能放在心裡。
更重要的是正值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再說這些太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