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行,這麼大風沙,你們坐門口做啥?”
“二爺他們不是在裡頭用功嗎,我擔心胡同裡的小孩打鬨,就和長生一起守在外麵。”
“他們全在用功,那我就不進去了。”江昊軒停住腳步,探頭往裡麵看了看。
“江老爺,胡同口有個茶館,要不我陪您去喝碗茶?”
“也行,我正好渴了。”
韓秀峰邊走邊好奇地問:“江老爺,您今兒個咋想到來這兒的,是不是有啥事?”
江昊軒笑道:“沒啥事,隻是碰巧路過,走到胡同口就進來了,看看你在忙啥。”
“勞煩江老爺掛念,會館一切安好。”
“我不是不放心會館,是想問問你補缺的事。”
“我前天剛去問過張館長,他說上個月倒是出了個缺,隻是太遠,就沒托人幫我補。”
“有多遠?”江昊軒低聲問。
“在新疆,好像是伊犁惠遠城巡檢,屬邊遠缺。據說隻要能選上,隻要願意去,就能照苗疆之例三年期滿出具考語保題。若才具優長、勤乾奮勉,還能照苗疆例三年俸滿保奏。”
江昊軒緊盯著他問:“誌行,你是不是想去,是不是想補這個缺?”
韓秀峰苦笑道:“江老爺,我曉得這不是啥肥缺,隻是總這麼等下去不是事。”
“彆傻了,你也不想想伊犁是啥地方,那是真正的苦寒之地。光去上任就得走一年,不曉得多少去新疆上任的官員客死在那兒,張館長不幫這個忙是為你好。”
“我就是等得有些心焦。”
“你這才等了幾個月?”江昊軒拍拍他肩膀,輕歎道:“要是再心焦就想想我,我在刑部行走了多少年,今年還好,前些年等一年也等不到一個差事。”
韓秀峰楞了楞,不禁笑問道:“江老爺,您謀到差事了?”
江昊軒會心地笑道:“前幾天剛被委了個差事。”
“啥差事?”
“隨德寶大人查辦雲南解銅官周興遠虧缺銅斤一案。”
“雲南楚雄府定遠縣正堂周興遠!”
江昊軒下意識問:“誌行,你認得那個犯官?”
想到從巴縣一直鬥到夔州的死對頭,韓秀峰不禁笑道:“不光認得,還交過手,過過招。要不是我多留了幾個心眼,真會栽他龜兒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