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是賠是賺誰也不敢打這個保票,我和張館長既然決心入股就做好了賠點的準備。”韓秀峰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接著道:“記得以前跟你提過,我嶽父在重慶府衙當差。等會兒寫封信,你幫我把信捎給我嶽父。其它地方不敢說,但在重慶府轄下十四州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給你行方便。”
“您嶽父是重慶府衙兵房的段經承,這我曉得。有段經承襄助,我就能差去重慶收茶葉。”
“我嶽父也隻能給你行點方便,張館長的門路比我廣,他做館長這麼多年,從我們四川出來的官老爺沒他不認得的。入股之後他會讓他堂弟跟你一道回老家,不是擔心你會卷跑銀子,而是想讓他堂弟幫你疏通各州縣的關係。”
“太好了,韓老爺,有您和張館長鼎力相助,這買賣要是賠那就沒天理了!”
“我們也隻能從旁襄助,論做這邊茶買賣你才是行家,再說這買賣能不能做成得靠吳大人和張先生關照。吳大人和張先生明天就要走,這關係現在算勉強巴結上了,但還不夠牢靠,這一路上該咋做你應該是曉得的。”
“曉得,韓老爺儘管放心,這一路上我一定伺候好。”
韓秀峰微微點點頭,接著道:“再就是快到巴縣時,你讓你家大公子雇條快船,趕在你們前頭去巴縣找我嶽父,我嶽父看到我的信會去請顧老爺一道去朝天門碼頭恭候吳大人的大駕。等會兒你再去省館找一下張館長,張館長一定也會有所交代。總之,我們力往一處使,儘我們的全力幫你把與吳大人和張先生的這層關係處牢靠了。”
山西商人的買賣為啥能做那麼大,不就是因為他們會巴結官老爺!
餘掌櫃沒想到他也能有這麼一天,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
韓秀峰事無巨細叮囑了一番,當著他麵給老丈人和顧老爺各寫了一封信,又寫了一式兩份入股的契約,這才打發他們父子去省館。
潘二找到了會修補老物件的山東人,還通過山東人找到一個會做精細活兒的老木匠,興衝衝趕到新租的院子卻被何恒的表弟攔著不讓見韓秀峰,隻能悻悻地在院子裡等。
好不容易等韓秀峰辦完正事,送走餘家父子,正準備介紹他找來的兩人,韓秀峰竟問道:“長生,二爺走前好像說過認得太醫院的哪個太醫,那個太醫好像還去過我們會館,你記不記得哪個太醫姓啥叫啥,家住哪兒?”
潘二楞了楞,沉吟道:“那個太醫姓陳,叫啥名我不曉得,住哪兒我也不曉得,不過有人曉得。”
“誰?”
“錢俊臣。”
“錢俊臣早去了武昌,他曉得有啥用。”
想到費二爺會試前做的那些準備,潘二禁不住笑道:“錢俊臣曉得是沒用,但想打聽也不難。因為會試時陳太醫也去了貢院,跟錢俊臣一道進去的,直到二爺他們考完才出來,他是專門去幫考官和考生們看病的。”
“去看病也算是簡選的差事,想打聽是不難。”
“打聽這個乾嗎,四哥,是不是誰生病?”
韓秀峰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兩個陌生人,笑道:“沒人生病,我是想把儲掌櫃介紹給陳太醫。要是陳太醫能做得了主從儲掌櫃買點藥,哪怕隻買一點,那他家也是給皇宮大內供過藥的,這就是一塊金字招牌,以後的生意會更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