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峰一邊招呼他坐下吃早飯,一邊好奇地問:“咋了?”
“村裡不但有錢莊當鋪、有銀樓,有酒樓客棧,還有古玩字畫店,據說全是做河廳衙門買賣的。剛才那個陳公庵就開了一家古玩字畫店,專辦向河廳衙門通財納賄之事。要是沒猜錯,他剛才是以討債為由前來探您口風的,因為這會兒他店裡坐滿了南岸廳轄下的文武官員,全在等您這邊的消息。”
“那些管河州判、州同和管河縣丞、主薄也來了?”
“來了,好像還有幾個巡檢。”
“他們究竟擔心什麼,我又管不著他們。”韓秀峰喃喃地說。
王千裡端起碗筷笑道:“那是您不想管,您隻要想管一樣能管著,何況南岸廳所轄河段的河務,石老爺還沒顧上接手。”
韓秀峰想想又問道:“都司署和對麵守備署呢?”
“我一早就讓陳崇砥留下的那個長隨去幫著打探了,據陳崇砥的家人說那個姓徐的都司曉得很快就要卸任,也曉得您是奉旨來練兵的,竟連夜讓家人收拾行李搬出都司署了,這會兒好像住在城裡的客棧裡等消息。”
“都司署沒人了?”
“他走前留了兩個人,除了他留下等著跟新任都司辦交接的兩個家人,就剩幾十個兵勇。”
“他想走?”
“不光他想走,守在陳公庵店裡的那些守備、千總、把總估計也不想再乾了。一是擔心吃了那麼多空餉,湊不齊那麼多兵跟您交差;二是擔心您會領著他們去平亂,畢竟誰都曉得您是奉旨來練兵的。”
韓秀峰想了想,不禁笑道:“姓徐的要是走了,誰領河營原來的那些兵勇去靜海效力?不過我韓秀峰不是趕儘殺絕的人,他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得把私吞的那些錢糧給我吐出來!”
“要不我叫上幾個人去城裡把他抓回來?”
“彆急,先吃飯。”
“他要是跑了怎麼辦?”
“放心,永祥沒到任,他不敢跑。他要是敢跑,就是擅離職守,那是要被究辦的。”
“行,先吃飯。”
正說著,崔浩拿著一疊名帖和履曆走進來笑道:“東翁,昨晚沒來得及跟陳崇砥一道去道署迎您的那些河員全到了,全在外頭等著您召見。”
“陳崇砥忙活了一夜,估計還沒顧上跟他說本官不管河務和地方上的賦稅錢糧及刑名詞訟之事。德忠兄,勞煩你去跟他們說清楚,打發他們去北岸廳,再擬份告示貼到衙門口,曉諭南岸廳轄下的文武官員和軍民人等。”
想到下午有一大堆事要辦,韓秀峰又抬頭跟守在一邊伺候的蘇覺明道:“覺明,你去村裡的錢莊銀樓問問這銀錢是咋換的,多問幾家。要是合適就叫上大頭他們,把昨晚從道署領的那五千兩銀子換成錢。”
“全換成錢?”蘇覺明下意識問。
“全換成錢,不換成錢咋用。”
“遵命,小的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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