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老兄了。”韓秀峰急忙跨過門檻,跟著另一個侍衛往裡走去。
宣旨的侍衛見陳孚恩傻傻地杵在那兒,提醒道:“幾位大人要是沒彆的事,那就請回吧。”
張錫庚本就看不上陳孚恩,並且在他看來皇上沒留兵部和太常寺堂官的牌子,隻留韓秀峰的牌子,他這個太仆寺卿不僅不丟分反而很有麵子,不禁指指侍衛端著的木盤,微笑著提醒道:“陳大人請!”
陳孚恩緩過神,隻能撣撣馬蹄袖望闕磕拜,算是給皇上請過安拜過年,然後悻悻地走上前拿起自個兒的牌子,頭也不回地快步而去。
……
韓秀峰沒想到皇上會在這種場合下召見他,邊跟著侍衛走邊暗想皇上會問什麼,正忐忑不安,隻見帶路的侍衛停住了腳步。韓秀峰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急忙掏出張銀票塞到侍衛手裡,然後在侍衛的示意下走到殿前。
“臣韓秀峰恭請聖安!”
“朕安,進來吧。”
“臣遵旨。”
韓秀峰跨過門檻,正準備行磕拜大禮,盤坐在木炕上吃點心的鹹豐抬頭道:“大過年的,彆跪了,站在說話。”
“謝皇上。”
“韓四,知道朕為何隻留你的牌子嗎?”
本打算說幾句吉利話給皇上拜年的韓秀峰楞了楞,連忙道:“臣不知。”
鹹豐拿起手巾擦擦手,就這麼半躺著道:“朕之所以不留陳孚恩他們的牌子,是因為他們的妻兒老小全在京城,他們這年過得比朕都舒坦。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從武昌陣前奉詔回京的,妻兒老小全不在身邊,這年過得孤苦伶仃,朕於心不忍。”
“皇上這麼體恤臣,臣惶恐,臣……”
“好啦好啦,說正事。”鹹豐猛地坐起身,端起茶杯問:“韓四,你有些日子沒遞牌子了,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
韓秀峰心想近一個月沒遞牌子求見,皇上您不高興。可我要是三天兩頭遞牌子求見,那彆人就會不高興了。不過這些話隻能放在心裡,連忙躬身道:“稟皇上,封印前的那些天,臣白天去衙門當值,晚上回去辦皇上交代的差事。封印後的這些天,白天光顧著應酬了,隻能晚上回去辦差。”
鹹豐並沒有因為應酬的事生氣,畢竟誰沒個三朋四友,何況正值過年,於是低聲問:“辦得什麼差?”
“臣以為西夷之事應以息兵為要,但也不能不防。所以臣往廣東、上海加派人手,詳加打探英佛咪等夷動向,命新安、香山和上海等分號打探能否買到新式洋炮,並收集天津尤其大沽口一帶的輿圖,以便熟悉那一帶的山川河流。”
“就這些?”
“稟皇上,臣正打算等過完年上折子奏請赴天津,臣不去走走,不親眼瞧瞧心裡不踏實。”
鹹豐心想文祥掌管“厚誼堂”時,除了打探夷情之外就知道翻譯西夷的那些風土人情的書籍,隻曉得拆卸仿製西夷的那些物件,卻不知道什麼叫輕重緩急。
見韓秀峰已經開始做兩手打算,要是西夷蠻不講理非要起釁那就隻能開打,鹹豐微微點點頭:“朕準了,等過完年朕給派個去天津驗收漕糧的差事,再給你一道巡視海防的密旨。”
“謝皇上!”
鹹豐想了想,接著道:“朕知道你的一片忠心,曉得你是個實心辦差的,可有些事光靠你是辦不成的。今兒個已經初四了,彆再光顧著應酬。得空去拜見下僧格林沁,跟他說說西夷的事。至於僧格林沁那邊,朕會差人傳旨,他會洗耳恭聽的,不會將你拒之門外。”
“臣遵旨。”
“還有這些事隻是有備無患,切不可張皇。”
“臣明白,臣比誰都明白朝廷的難處。”
“明白就好,跪安吧。”
…………
PS:今天狀態不太好,隻有短短的一小章,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