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機會難得(2 / 2)

韓四當官 卓牧閒 5860 字 8個月前

韓秀峰被搞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皇上,您怎會問起蔣益澧?”

“廣西巡撫勞崇光奏請調湘勇去廣西協剿天地會餘孽,駱秉章舉薦記名知府蔣益澧為率三千湘勇去廣西協剿。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所以朕得問清楚蔣益澧究竟老不老實,會不會領兵打仗。”

“臣以為蔣益澧是一員悍將。”

“連你都說他是一員悍將,那朕明兒個就傳旨準駱秉章所奏。”

見皇上始終沒問曾國藩,韓秀峰意識到恩不恩準曾國藩攜弟弟曾國華回鄉丁憂,皇上已經有了主意。再想到覲見一次不容易,又小心翼翼地說:“皇上,臣今兒上午隨僧王去南苑閱兵,正好遇著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去辦案,聽說鏡清齋招了賊。”

提起這件事鹹豐就是一肚子氣,恨恨地說:“確有此事,宸苑卿載鷟、烏勒洪額無能,園庭禁地,理宜嚴肅,可他們深受皇恩卻漫不經心,殿內陳設失竊竟一無所知。直到步軍統領衙門拿著賊人,起獲賊贓,他們還蒙在鼓裡,朕已下旨,載鷟、烏勒洪額,均著交部議處。奉宸苑苑丞質善,交內務府議處!”

“皇上息怒,臣覺得這事也不能全怪載鷟和烏勒洪額兩位大人。掌苑囿禁令,以時修葺備皇上臨幸,雖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可京畿那麼多苑囿,凡事總有個輕重緩急,得先緊著圓明園、暢春園和西苑,南苑隻能排在後頭,何況南苑那麼大……”

“韓四,你是不是收了他們的好處,來幫他們求情的?”

“皇上誤會了,借十個膽給臣,臣也不敢來幫他們求情,再說臣都不認得他們。”韓秀峰定定心神,接著道:“臣……臣就曉得瞞不過皇上,臣其實是想借這個機會保舉個人。”

三年前派出去打探夷情的那些文武官員不能算,在鹹豐印象中韓秀峰好像就保舉過一個文祥,不禁問道:“你想保舉誰?”

“臣想保舉永定河北岸同知王千裡為南苑主事。”

“為何保舉王千裡?”

“稟皇上,臣之所以保舉王千裡,是不想眼睜睜看著河營廢弛。河營是皇上當年命臣以永定河南岸同知整飭複建的,從複建的那一天起,河營將士就知道他們肩負拱衛京畿之責。現在已被抽調的隻剩四十餘人,永定河道又一連幾年沒申領到河工款,直隸糧道那邊也已拖欠他們近一年糧餉,再這麼下去河營就名存實亡了。”

鹹豐反應過來,緊盯著韓秀峰問:“你想招募青壯,複建河營?”

“臣沒想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臣也不敢想這些。臣隻是覺得能堅持到今天的,全是一心報效朝廷的忠義之士。要是借這個機會把他們調到南苑,既能給他們一條活路,也可讓他們日夜巡察,以防宵小再潛入園庭禁地行竊。將來要是有戰事,甚至可以他們為骨架招募青壯重建河營。”

“讓他們去南苑當差也未嘗不可,隻是……隻是他們全是綠營兵勇。”

“皇上有所不知,他們在固安雖是綠營兵勇,辦的差事其實跟衙役差不多。隻要皇上能賞他們口飯吃,給他們條活路,他們定會感恩涕零,不會在乎名份的。”

“你是說命永定河北岸同知王千裡為南苑主事,讓河營剩下的那幾十個兵勇先跟著王千裡在南苑當差?”

“臣……臣不忍看著他們流離失所,臣更不想眼睜睜看著朝廷花那麼多錢糧養的兵就這麼散了,所以臣才鬥膽保舉的。”

“這話在理,他們吃了朕那麼多年糧,是不能就這麼讓他們散了。”鹹豐權衡了一番,起身道:“朕準了,這事就這麼定。”

“謝皇上隆恩。”

“彆謝了,說正事。”鹹豐想到韓秀峰正月裡的奏請,再想到恩俊已經在“厚誼堂”曆練了三年,沉吟道:“過幾天朕就下旨命你去天津驗收漕糧,恩俊,你也一道去。”

“奴才遵旨!”

“聽朕說完,”鹹豐坐下身,不緩不慢地說:“這一去最快也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書肆那邊的事得趕緊跟曹毓英交代明白。再就是巡視完海防之後,發現有何遺漏不但要具折陳奏,最好去一趟保定。”

天津是直隸治下,不管修繕加固炮台,還是籌銀鑄炮,最終還是得右直隸總督去辦,想到這些,韓秀峰連忙道:“臣明白。”

“再就是萬萬不可張皇。”

“臣明白,臣遵旨。”

“明白就好,跪安吧。”

……

領旨謝恩,躬身退出宅院,恩俊激動得熱血沸騰。

韓秀峰一樣意識到等“驗收完漕糧”,恩俊就要升官,一走出宮門就回頭笑道:“信誠,咱們這同僚做不了幾天了。如果不出意外,從保定回來之後你就要去西北做領隊大臣。”

“要不是四爺您提攜,我恩俊哪會有今天!”恩俊拱起手,想想又笑道:“再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皇上真讓我去,一想到新疆、西藏那麼遠,我還真不大想去。”

“彆不識好歹,這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

“四爺說得是,像我這樣的不去戎幾年邊,真不會有出息。新疆也好,西藏也罷,隻要皇上下旨,不管多遠,我立馬領旨謝恩,收拾行李,走馬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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