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們就這麼點人,可不能再分兵。”韓秀峰權衡了一番,接著道:“永祥,你去後頭讓弟兄們隱蔽好,尤其有馬的那些兄弟,務必跟他們交代清楚,絕不能暴露咱們的行蹤。”
“嗻!”
“河東,挑幾個膽大心細的斥候,去前頭盯著點,看洋人接下來有何動靜。”
“遵命。”
永祥和王河東剛領命而去,榮祿就忍不住問:“四爺,咱們難不成就在這兒等?”
“打仗跟釣魚一樣,不能心急。咱們先在這兒等半天,瞧瞧有沒有戰機,要是有戰機就打它一仗,要是等到中午沒發現戰機,咱們就撤。”
“就這麼回去?”
韓秀峰再次舉起千裡眼,一邊觀察著洋人的動靜,一邊無奈地說:“如果隻是打仗,咱們都用不著躲在這兒等待戰機,大可繞到他們後頭去。咱們對付不了他們的大隊人馬,襲擾襲擾他們的後路,對付他們的輜重隊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可咱們不能光顧著打仗,更要想想皇上的安危。”
“行,我一切聽您的。”
……
眾人埋伏在田地這一等,竟等了近一個時辰。
能看出法軍的軍紀比英軍差多了,他們吃完早飯,竟派出十幾小隊人馬,讓他們雇的百姓趕著大車帶路,開始搜索大營附近的村莊,開始搶掠附近百姓的財物。
見一隊法軍往西北邊的一個村子去了,韓秀峰不想再等,立馬回頭道:“河東,咱們就打這一路,讓河東帶一百兄弟趕緊繞過去設伏。”
“隻帶一百個兄弟?”
“洋兵也隻有十幾個,派一百兵足夠了。”韓秀峰權衡了一番,掏出早上手繪的地圖,指著地圖交代道:“河東,瞧仔細了,我和仲華這就率大隊往西撤,撤到這兒我和永祥會率兩百兄弟就地設防,你得手之後一刻也不能耽誤,趕緊帶著弟兄們來這兒跟我們彙合。”
永祥反應過來,忍不住問:“洋人要是聽見動靜,派兵來追,咱們就在這兒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兒也隻是阻擊,絕不能戀戰,把洋人的追兵打懵了立馬撤。”
想到還有兩百兄弟沒差事,榮祿指著地圖問:“我率剩下的兩百兄弟接著往西,在這一帶隱蔽設防?”
“我就是這個意思,兩處相隔五六裡,且戰且退,要是運氣好能全身而退,咱們就從西邊繞道回圓明園。”
“勝保應該在定福莊一帶,他手下應該還有不少兵,四爺,咱們為何舍近求遠?”王河東忍不住問。
“他們已經被擊潰過一次,這會兒一定是人心惶惶、草木皆兵,真要是往定福莊一帶退,且不說能不能全身而退,恐怕會讓形勢變得更不可收拾。這個時候,咱們誰也指望不上,咱們指望自個兒。”
“四爺說的是,現在隻能靠自個兒,諸位,兵貴神速,分頭行動吧!”
……
為了伏擊十幾個洋兵,等了半天的六百多將士頓時行動起來。
王河東挑選了一百兵悄悄往村莊摸去,韓秀峰和榮祿率大隊人馬往西行軍,一刻不敢耽誤,沒想到剛跑出三四裡,就依稀聽見身後傳來槍響。
韓秀峰不敢再按之前的計劃行事,趕緊翻身下馬:“仲華,你們趕緊去西邊設防。永祥,咱們就在這兒等河東!”
“嗻!”
隨著韓秀峰一聲令下,兩百多弟兄急忙尋找有利地形埋伏,剛擺好陣勢,剛裝填好火藥鉛子兒,東邊的槍聲突然停了。
那邊離英法大軍的軍營很近,隻有不到三裡。
想到那邊隻打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沒了動靜,更沒聽見炮聲,韓秀峰心裡就拔涼拔涼的,很直接地以為王河東等人不但得手,很可能被十幾個洋兵給擊潰了。
就在他們焦急地等待之時,東邊傳來一陣馬蹄聲,隻見一個河營的兄弟騎著快馬疾馳而來。
永祥爬起身,迎上去急切地問:“怎麼回事,有沒有得手,你們王都司呢?”
“稟永祥老爺,王老爺和弟兄們在後頭,王老爺沒事兒,弟兄們也沒事兒,隻有一個兄弟受了點輕傷。”
“這麼說得手了?”
“跑了五個,當場撂倒六個,有一個沒死,王老爺不敢戀戰,不管死活全帶回來了,讓小的先來稟報一聲。”
永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將信將疑地問:“洋人沒派援軍,沒派兵追?”
不等先趕來報信的兵勇開口,韓秀峰就爬起身走過來笑道:“大營的洋兵隻聽見槍響,十有**以為是他們的人放的槍,所以沒派兵。”
“稟四爺,王老爺也是這麼估計的。”
“剛才沒派援軍,不答應等會兒不會派,等那些漏網之魚跑回去,洋人的馬隊就該出動了。弟兄們,趕緊準備,等王都司和首戰告捷的弟兄們一到,咱們就撤!”
“聽見沒,都給爺打起精神,洋人的馬隊真要是追過來,給爺瞄準點,往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