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悄無聲息,細針落地可聞。
這時殿門外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個身著紫色錦繡雲袍,另一人身穿墨色金絲長袍,二人走入大殿皆抱拳行禮說道:“臣蘇清河、蘇君月拜見聖上。”
二人來到大殿之內,頓時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因為滿朝文武中唯有此二人一沒有行跪拜之禮,二沒有身穿官服。
原來二人皆曾獲旨免跪拜之禮。
一個戰功赫赫,另一個則是深受聖恩。
說起來蘇君月能得此殊榮還是借了一位公主的光。
蘇君月與六公主夏秋寒乃是同日出生,蘇君月要比夏秋寒早上幾個時辰,所以蘇君月出生之時便被夏元龍封為永安伯,希望其一生平安,夏秋寒則被封為永樂公主,希望其一生快樂。後者自是不用多說,蘇君月本就沒有官職在身又何來的官服。
至於官服,蘇君月本就沒有官職在身何來官服,倒是前者,究其原因與其封號有關。
說起紫衣之名還要牽扯一樁美談。
相傳蘇夫人沈千雪當年遊曆四方,劍術超絕,活脫脫一位女劍仙,二人初次見麵相談甚歡便結伴遊曆江湖。
蘇清河對沈千雪見色起意,呸,一見鐘情,知曉沈千雪平日裡最喜紫色,為此蘇清河曾花數年時間隻為尋求一塊紫金寒玉鐵給沈千雪鑄就一把三尺三的長劍,劍成之日,紫光漫天,甚是不凡,二人也因此喜結良緣。
而後蘇清河便時常身著紫衣,至於為什麼極少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原因很簡單並且滿城皆知。
蘇清河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沈千雪差人為其做的,自然也就以紫色居多。
二人恩愛有加,既然沈千雪喜歡,那他蘇清河就喜歡。
所以蘇清河在被封爵之後,便被賜了紫衣之名,特許紫衣在身等同官服。
在眾人的目光下,蘇清河開口說道:“臣不負皇恩,我雲夏百裡疆土兩座城池悉數收複。另奪金楚三城,揚我朝天威。”
蘇清河語氣平穩,簡簡單單兩句話,卻讓眾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何為大將之風。
這時一文官出列,正是老儒生關子仁,此人說好聽點就是剛正不阿,不好聽就是窮酸腐儒。
彆看關子仁已六十多歲,但卻中氣十足,再活個五六十年不是問題。
關子仁開口說道:“聖上,臣有事要奏,紫衣侯回京後擅自犒賞軍卒,有僭越之嫌,與禮不符。”
關子仁話音剛落,身後又一文官站了出來,此人名喚段長鴻,重文輕武,並且與蘇清河乃至整個蘇家都有著深仇大恨。
原因無他,隻因段長鴻的三兒子段英傑曾去軍隊想要混些軍功,以便日後平步青雲,不料因其紈絝性子違反了軍紀,再加上蘇清河一向以鐵血手段治軍聞名,蘇清河為正軍紀當眾將段英傑梟首,至此之後兩家便結下了不可消弭的仇怨。
蘇清河聞言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蘇君月,看你做的好事,淨給老子惹麻煩。
蘇君月看著老爹麵露凶光,縮了縮脖子,心想,那日您不是喝得也挺儘興得嘛,還直說夠排場,給您長臉,過河拆橋,哼!
在幾名老臣紛紛出言指責蘇清河犒賞將士之舉時,秦昱華站了出來,此人乃是蘇重遠的門生,曾立下軍功無數後來棄武從文,在朝堂之上也能說得上幾分話。
“聖上不可,紫衣侯得勝歸來,眾將士回家見到親人正是大喜之時,一頓飯菜而已,犯不上如此小題大做,而若是因此降罪,恐寒了將士們的心啊,還請聖上三思。”
夏元龍略做沉思之態,而後點了點頭說道:“秦愛卿所言,言之有理。眾將士回家心情迫切,理應家人團聚,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傳孤旨意,所有將士論功行賞,凡戰死且家中留有婦孺者由朝廷負責撫養。紫衣侯立下此等大功,該賞,蘇愛卿說說你想要孤賞賜你些什麼?”
蘇清河開口說道:“臣想要一道旨意。”
夏元龍聽到一愣,而蘇君月卻是一臉興奮,老爹原來這麼關心自己,隻是要給自己說個媳婦兒,怎麼也不問問自己的意見,萬一自己不同意呢,但若是真問了自己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聽完蘇清河的請求,夏元龍愣了,蘇君月愣了,文武百宮都愣了,隨後眾人哈哈大笑。
夏元龍大笑過後,說道:“準了。”
大部分人借此放聲嘲笑,誰人不知那蘇家次子與其兄長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彆,蘇君月要參加校場大比,徒增笑耳罷了。
另一小部分卻是有心感慨,蘇清河終於準備把這小子放到台前來了。
隻有蘇君月一個人還呆愣在原地,參加校場大比?那我還怎麼遊曆江湖啊,不行得想個法子跑路才是!
雲夏這些年風調雨順,金楚一事又已解決,片刻後夏元龍便宣布退朝。
退朝時,夏元龍趁無人發現悄悄遞給蘇清河一個眼神,後者明悟後,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