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關心,末將在西北,風餐露宿的慣了。回京中,蒙聖恩眷顧,整日錦衣玉食,倒有些惶恐了。”
這一番話說的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錯來,可在李元珍的耳中卻愣是聽出了水土不服的意思。
她眉頭輕蹙,看向紀蓁道
“青岩,你這個上峰做的不合格。”
紀蓁一愣,回想著俞伯君的話,心想著他攏共說了一句話,哪個字都沒提到我吧?怎麼就不合格了?
她麵露疑惑的看了眼李元珍,又看了看俞伯君,想了半天拱手道
“微臣惶恐,西北戰事吃緊,風餐露宿,臥雪眠霜是常有的事。將士在外,隻求戰即勝,怎可貪圖享受?微臣也向來與將士同吃同住,未有例外,不知微臣錯在何處,還請殿下恩示。”
太女畢竟是未來的皇帝,東宮與前朝向來是糾纏不清。
尤其此時,女帝連兵部之事都交給李元珍處理了,當她問及西北的事情的時候,紀蓁就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畢竟,西北是她的根,是她的命根子。
隻是紀蓁這番話說的確是實情,在西北戰事上,她從未有隱藏詭匿之心,一番話說出來,也算是衷情懇切,讓李元珍聽了不由心裡感慨。
不過是十八歲的年紀,已經在馳騁戰場多年,一想到紀蓁當年陣前襲爵,年僅十五歲便帶著兵士直搗黃龍,為南越破了北狄王庭,她的心裡還是很震撼的。一戰四年,大將軍的屍骸被永遠的埋在了萬仞關,定遠軍損失泰半,至今難以補足。
紀蓁的難處,苦處,彆人不知道,她李元珍還是知道的,在國事上她向來頭腦清醒。
深深歎了一口氣,李元珍站起身,扶起紀蓁,拍了拍她的手歎道
“青岩,我知道你為南越從不計較個人生死榮辱。紀家忠烈滿門,南越是不會忘記的。”
紀蓁愣了愣,沒想到李元珍又車道生死榮辱,忠烈上去了。跟著附和著應了一聲,一顆心頓時繃了起來,不知道李元珍要搞什麼鬼。
隻見李元珍又拍了拍紀蓁的手,對她說道
“但是現在,戰事已定,你們早不在西北了。既然回了京中,那就好好休整休整,對不對?也讓伯君鬆快兩天,讓他多休息休息。彆整天訓個東大營,像訓你的定遠軍似的。
你是女人,又在戰場上摔打慣了,自然無妨。伯君好歹是個男子嘛,你看他都被你訓瘦了這麼許多,又是何必?回了京中也該讓他喘口氣了。”
聽到這裡,紀蓁才反應過來,這李元珍是在心疼她把俞伯君訓瘦了?
天地良心,她這兩天忙都忙死了,哪裡有時間去訓俞伯君?她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瘦了好不好?
再說了,李元珍你好歹也是一個太女,管人家胖瘦啊!關你什麼事啊?說不定人家在減肥啊!
紀蓁在心裡一頓瘋狂吐槽,卻忽然發現李元珍竟然在對俞伯君微笑,笑得那叫一個溫柔,關切。
這讓紀蓁的腦子裡的一根弦立刻繃緊了,不會吧?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