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三兩句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氣得李元珍連君臣身份都不顧了,上前一把抓紀蓁的手,陰惻惻的看著她說道
“青岩,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彆忘了,你那男寵雲子也是仙姚的人。那張全盛被定了罪走脫不了,你以為你那雲子裝病不露麵,就能走脫?
還有你的那塊心頭肉趙侑青,身為燕國質子,在這‘獻圖通燕’的案子裡,又豈能乾淨?你就不好奇,他一直跟在仙姚身邊,到底是做了些什麼?”
“殿下言重了。”
紀蓁很不喜歡李元珍提到趙侑青時的輕蔑模樣,她不著痕跡地甩開李元珍的手,退開一步,冷笑道
“古人雲清者自清。雲子自從進我王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全府上下,人人皆知。斷無叛國通敵之事。
至於客卿大人,他身為燕國質子,且不說他不得擅自離京,即便是在京中,行走坐臥有多少眼線在看,想來殿下比我更清楚,無需我好奇。
林大人斷案向來秉公執法,絕不會混淆黑白。更何況,若非證據確鑿,我想林大人不會輕易來東宮。殿下若非因林大人押人的證據確鑿,更不會放潞公子出東宮。”
說到這裡,紀蓁深深看了眼李元珍,話鋒一轉,緩緩道
“今日殿下既然召我來,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情說,既如此,又何必如此糾結微臣的後院家事呢?”
李元珍身形猛地一頓,她定定地看向紀蓁,良久,對周圍侍從揮了揮手,道
“退下,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來。”
侍從們領命退下,整個墨曇殿書房內,就隻剩下李元珍和紀蓁二人。偏斜的日光,穿過書房敞開的窗戶,將李元珍的影子在地上拉長。
李元珍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了拳頭,臉上閃過一抹決絕,咬牙對紀蓁道
“青岩,你必須讓林家淮把子言放回來。即刻,放回來。”
李元珍過於急迫卻又沉重的樣子,頓時讓紀蓁心生疑竇。
她知道李元珍召她進宮,十有八九就是為了潞子言的事情,但是如此迫切中帶著惶恐的模樣,卻是古怪。
“殿下為何如此著急,要讓潞公子回來?若是怕潞公子名譽因此受損,則更要在公堂之上,說得分明才對。”紀蓁盯著李元珍問道。
李元珍被紀蓁看的有些不自在,側身轉過臉去,皺眉道
“無需多言,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情。讓你去放,你就去放,莫要壞我大事。”
“大事?什麼大事?”
紀蓁毫不退讓,追問到底。
不知為什麼,看到李元珍忽然暴躁起來的模樣,竟讓紀蓁鬼使神差的想到那天晚上,潞子言滿臉屈辱,卻仍對試藥一事守口如瓶的堅韌模樣。
李元珍被紀蓁追問的有些惱了,卻仍不鬆口,隻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道
“想要活得久,就少些好奇心。還是多花些心思在你自家的男人身上吧,免得到時候怎麼被坑的都不知道。”
見李元珍再一次將話題引到了趙侑青身上,紀蓁便不高興了,她斜睨了李元珍一眼,冷冷一笑道
“多謝殿下提醒。不過我家的男人不用試藥,倒也不用我操那麼多心,殿下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家的正君大人吧。”
此話一出,李元珍的臉色驟然變得很是難看,她眼中迸出兩道寒光,像是要將紀蓁生剮了似的,陰惻惻道
“青岩,孤說過,想要活得久,就少些好奇心。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