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一陣又一陣的呼嘯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空氣的顫栗,飛機滑翔而過。
這裡是華國—首都國際機場,時間11點20分。
湛藍如洗的天空,交錯相間還未消失的飛機雲,彙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下麵機場一片熱鬨,熙來攘往的人群就好似潮水一般,出站的、進站的、送機的、接機的、相遇的、離彆的……
一個又一個故事在上演著……
“欣子,你快看,那邊!那邊!就是那個白色衣服的。”
一個穿著明黃色貝貝裙的少女興奮的拍了一下旁邊的同伴。
“她真漂亮啊!”
“真的啊,好像洋娃娃一樣。”
她的同伴也是個小姑娘,聞聲好奇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唉,她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還有那個箱包!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好像國外的一個大牌子!”
少女們興奮的議論聲驚動了在一旁閒聊的父母。
兩對夫妻,兩個少女,很顯然這是一次集體出行。
當中一位女士,瞧上去三十多歲,帶著圓框眼鏡,穿著簡單的襯衫長裙,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開口囑咐道:“小恩,在外麵不要吵吵鬨鬨的。”
“媽媽!”
那個叫小恩的少女撒嬌的喚了自己的媽媽一聲,小跳步來到她的身旁,拉起手來,使勁的晃了晃。
“媽媽,你快瞧瞧那邊,那個外國女人是不是很好看,我想要她那個……”
“你啊!”女士搖了搖頭,心中對愛美的女兒一陣好笑。
不過,她還是照著女兒所說,將視線投了過去,半晌,感歎了一聲。
“真美!”
確實很美!
就如同女孩媽媽感歎的,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那靜立一隅的女子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她如此的不同,又如此的美麗,以至於看上去和周邊的景物都有些格格不入。
絲綢一般的黑發,碧綠如洗的眼睛,白皙如雪的皮膚,高挑綽約的身姿,還有那被微風吹起的裙擺……
這是一位年輕時尚的外國女子,從頭到腳都寫著精致二字。
在機場,來來往往的外國人雖然不是太多,但也不少見。
如今,這個古老的國度再次敞開自己的懷抱,正滿心擁抱這個世界。
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正在不斷地接觸著外麵的各種事物,洋裝、電影、香水……
特彆是身在首都的人們,她們往往都是最先的接觸人。
也許在比較偏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外國人還是一件比較新奇的事情。
但對首都的人民來說,這已經是很平常的事情,她們並不會對此表示出好奇心。
但此刻,這位年輕的外國女子就在這兒站了一會,她周遭人流的速度開始微妙的放緩。
人們在路過她的時候,視線往往都會有意無意的停留幾秒。
外國人是都見過的,但如此漂亮的外國人倒真還沒有。
“是明星吧?應該是明星……”
“肯定啊,這麼漂亮!不知道是美國的,還是英國的?”
“這是在拍電影嗎?”
“你看,她手上那個提箱挺好看的,不知道在國內那家商場可以買到……”
許是以為女子是外國人,反正聽不懂中文的緣故,來往旅客的議論聲漸漸變大了。
但事實上,這位外國女子除了某些方言之外,幾乎可以毫無障礙的聽懂人們的對話。
女子名叫費莉西蒂—希爾,是一名美國人,如今已經來到華國一年多了。
不過,她能聽得懂對話,倒不是因為她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學會了這門語言,而是自己本來就會。
誰也無法想象,如今在這位美國女子的皮囊之下是一個中國姑娘的靈魂。
如此的詭異,如此的玄妙。
1992年7月5日,深夜,一位美國姑娘選擇離開這個世界,而大洋的彼端一個中國姑娘初來人間。
同一個時間,一死,一生。
死的寂緲安靜,生的也好無歡喜。
一個靜靜的躺在浴缸裡,無人知曉。
另一個還沒有睜開眼睛看清世界,就被放在了一家孤兒院的門口,而她的媽媽在敲開孤兒院的大門之後,就迅速的離去了。
初來人世不到一天,她就成了一個孤兒,生父不詳,為母所棄。
那所孤兒院的院長姓肖,所以當時那些孩子便全部隨著院長的姓氏,女孩名喚嘉禾,肖嘉禾。
她沒有家,更談不上合不合的,這名字取得好像諷刺一般。
不過,倒不是他人故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