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玉堂心裡卻直罵張超武吝嗇,不是個好東西。但其個人手上功夫雖然不弱,畢竟勢力與張超武相比差了許多。表麵上還是對張超武感恩戴德,願意受其差遣。
張超武也對朱玉堂睜隻眼閉隻眼,與他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對於朱玉堂來說,不足的是手裡的快槍不多,雖然有錢,卻一直買不到好槍。這次聽手下人報告說張超武有一支兩個班的小部隊沿酉水而上征兵,便打起了這支小部隊的主意。派人到處放話,說張超武要將水田壩以上各村的壯丁抓完,然後將老弱婦孺殺光。
於是水田壩以上各村的人便逃到苗寨尋求庇護。而朱玉堂自己卻帶人穿上苗人服飾,到上苗寨的必經之路大白溪伏擊張全華,不過剛才的阻擊隻是誘敵。
朱玉堂老謀深算,狡詐無比,他是想得了好處還讓苗寨的人替他背黑鍋。因苗寨一向獨立行事,居於偏遠的高山之上,一般不與外人來往。但苗人素來俠義,若其他村的人有難相求,他們也會兩肋插刀地幫上一把。朱玉堂想通過自己的挑撥,使張超武與苗寨兩相殘殺,他便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張全華以為真的是苗人與自己作對,火氣更甚,帶著手下直闖進大白溪來。這大白溪是酉水西岸的一條支流,水的流量不大,但沿溪的峽穀非常險要,特彆是從與酉水交彙的溪口進入峽穀的那六七裡路分外凶險,峽穀兩側都是高聳接天的山峰,溪澗的西邊是狗熊山餘脈,東麵就是烏雞界。整個路段亦在隻有幾丈寬的穀底穿行,易守難攻,而要上到烏雞界龍家台苗寨又必須要通過這裡。
見對方手裡隻有火銃,張全華仗著部下人人手裡拿的都是快槍,並且還帶有一挺機關槍,根本沒將對方放到眼裡,帶著兩個班的士兵直向穀內而去。
一直走了兩裡多路,沒有再次遇到有人阻擊。張全華放下心來,自己騎在馬上帶頭急行。
繼續行了半裡多路,轉過獅子岩。穀中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張全華從馬背上翻滾下來,屍首直落入溪澗之中,濺起一團水花,汙血染紅了溪水。
士兵們見頭目已死,早忘記了打槍,回頭就逃。可是卻被埋伏在崖上樹叢中的火銃將退在前麵的幾人打傷。其餘的人都嚇得在路旁尋找掩體躲藏。可獅子岩這一段路的邊上全是光滑的石壁,哪裡找得到掩體。隻得一個個趴在地上,頭也不敢台。不一會,便被從兩頭衝過來的人繳了械。
此時,從峽穀上遊衝過來的人中的帶頭者,命這些士兵站起來。這些士兵戰戰兢兢地站起來後,麻著膽子看著這些襲擊他們的人,才發現對方都身著苗人服飾。其中有一個身形高大且臉上畫花了的人說道:“我是苗寨大長老龍太風,現在我放你們回去,傳話給張超武,如果他再敢派人在苗寨附近抓丁拉夫,我定到沙道集鎮親手取下他的人頭!”然後,便放了這些士兵。
張全華手下的士兵逃回沙道集鎮,向張超武報告了張全華的死訊及其經過,張超武幾乎暈了過去。張超武隻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這張全華從小就跟著他,情同父子,張全華的死對他打擊極大,是在割他心頭上的肉。他那雙狼眼裡不覺熱淚縱橫,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師叔,本來我不想惹你,你卻先惹起了我,這我都可以忍。可是你卻害死我的親侄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