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也覺得有理:“黃伴,你回頭去道錄司給蕭風領一個度牒,有此度牒,上朝可免跪禮。至於其他的,按陸卿所說的就是了。”
黃錦躬身:“請旨,度牒上蕭先生該寫何道號?”
嘉靖看著蕭風:“倉頡仙師可曾賜你道號?”
蕭風搖頭:“不曾。”
嘉靖滿意的點點頭,他最喜歡給人起道號了。
“那朕就替師叔給你起一個吧,就叫清通文玄真人吧,簡稱文玄,可好?”
這有什麼好不好的,有個名就叫唄,省了很多事,蕭風立刻謝恩。
嘉靖本想再測個字,問問自己關心的事,但蕭風已經有言在先,一日隻測一字,他也隻能先忍著。本想留蕭風在西苑小住,但蕭風堅持說修入世之道,不能脫離群眾,和嘉靖修的丹鼎清修之道不同,不宜住在龍氣盛的地方。
等蕭風等人都離開後,嘉靖緩緩閉上眼睛:“黃伴,你相信蕭風的話嗎?”
這話他隻會問黃錦,連陸炳都不會問。黃錦的心裡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還是搖搖頭:“老奴不全信。”
嘉靖笑了笑:“天下之事,哪有全信之理,有三分可信之處,就難能可貴了。他的道法是真的,哪怕其他所說全是假的,又有何妨?借國運而修大道,這話,若是真的,朕可以千古聖君飛升!就算是假的,朕也至少得其一。”
黃錦笑了笑:“萬歲清明在心。”
嚴世藩聽完父親講述的經過,皺著眉頭道:“難道他真有此本事?這倒是個意外。本以為不過是巧舌如簧,善於自圓其說,看來並非如此。”
嚴嵩有些煩躁:“此子膽大包天,竟然哄騙萬歲和他師兄弟想稱!萬歲這一上當,今後必然寵信他,你說他與我家有仇,這可是大-麻煩!”
嚴世藩展開扇子,踱了幾步:“萬歲不是那麼好騙的。不過是看他測字神準,心存僥幸,希望能多一條修仙之道罷了,不會真當他是師弟。不過寵信卻是難免,除非他有一日露出馬腳,神跡儘失,否則前程確實不可限量。”
他忍不住又笑了笑:“這世間哪有神仙,就算是他身負神術,也不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說穿了也就是個最厲害的算命先生罷了。這朝堂之事,天下之事,他還嫩著呢。要收拾他,不過早晚的事。”
嚴嵩對兒子的智商一向極有信心,不過今天的事確實震撼了他一下,讓他不得不心存忌憚。
“東樓,你一直說此子與我嚴家有仇,可我兩家地位懸殊,選少女又是萬歲的命令,與錦衣衛何乾?平時沒當回事,今天倒是要知道一下,究竟是怎麼結的仇。”
嚴世藩眯了眯那隻獨眼,像是在回味一件讓自己不高興的事。
“這事,就得從八年前選少女的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