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居是京城商會聚會的老場所,這次開會仍然在這裡,沒人有啥意見。張天賜也沒想到史珍湘會忽然跳出來競選,因此不免有點慌神。
畢竟這是在人家的主場,雖然眾目睽睽,不至於吃啥虧,但主場的氣勢就是不同的。就說自己帶的張大、張二兩個隨從,雖然忠心耿耿,但跟人家全樓的人比起來,氣勢根本比不過。
人家恨不得連廚子夥計都在邊上助威,更彆說從各大酒樓趕來的主廚徒弟們,氣氛十分熱烈。
張天賜的主力支持者是開糧行的同仁們。張天賜這些年一直乾糧行,他為人大方,與人為善,在糧行的朋友也最多。
本來營造行業裡也大多支持張天賜,但早上一來,營造隊的幾個老板代表就苦著臉找到張天賜:“張老板,不是兄弟不仗義,實在是昨晚工部來人,威脅我們不能投票給你。張老板你家大業大,又有蕭真人撐腰,我們比不了。但我們也絕不會給史老板投票的,我們保持中立。還望張老板海涵啊!”
張天賜心裡雖然有點慌,但好在蕭風已經提前給他做過心裡建設了,知道投票這天一定會有些變數的,因此大氣的一揮手:“兄弟們說遠了,你們的苦處我知道,既然是兄弟,豈能讓你們為難?”
營造隊的老板們千恩萬謝的退下了,娛樂業的代表們也紛紛找到燕娘訴苦,燕娘聽完後,一步三搖的走到張天賜身邊:“張老板?”
張天賜正愣神,習慣性的開口問道:“媽媽有何吩咐?”然後才醒悟到自己不是在春燕樓裡找姑娘,而是春燕樓的東家呀,頓時滿臉通紅。
燕娘微微一笑:“張老板,京城青樓、勾欄的媽媽們跟我說,她們都得到了教坊司那邊的話,說不讓摻和這件事。就是我,昨天也被告知了,保持中立。”
張天賜愣了:“青樓勾欄又不是都歸教坊司管,她們這麼怕教坊司的嗎?”
燕娘嗔怪的看他一眼:“你這些年的青樓白逛了,一點也不知道這裡麵的規矩。名義上,教坊司哪個青樓也管不著,但教坊司直屬司禮監,而司禮監卻有權乾涉天下的青樓勾欄,所以教坊司說的話,其實就是司禮監的意思。
你這是有蕭公子撐腰,所以陳公公兩邊都不願意得罪。否則教坊司會直接讓我們投對麵也說不定呢。”
張天賜現在確實感覺壓力巨大了。其他行業的代表估計也都是要保持中立的,那就是支持自己的糧商業,和支持史珍湘的飲食業了,堪稱勢均力敵。
此時誰能得到其他行業的支持,誰就能勝利,可怎麼才能得到其他行業的支持呢?
猶豫之間,已經到了雙方演講的時候。商會選會長,其實和後世的米國總-統競選差不多,候選人要發表一番自己的施政綱領,底下的代表們認可誰,就會把票投給誰。
然而真相確實也和米國總-統競選差不多,幾乎所有選票都已經在演講前就活動好了,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上台演講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隻要候選人沒有忽然發瘋,說自己上台就要乾掉所有支持自己的選民,那就絕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史珍湘作為主場,提前上台發言。這個就是主場優勢了,因為大家說的都是套話,就是當選後會帶領大家共同發財之類的。誰先說,大家就聽得認真點,後麵的說不出什麼新鮮的來,大家就會不自覺的鄙視他。
史珍湘講完後,很有風度的一伸手,示意張天賜上台,張天賜咬咬牙,心想隻能上台獻醜了,把這些廢話再說一遍。
他正要起身,張大忽然擠進人群:“老爺,剛才蕭老爺讓人送來一張紙,讓我交給您。”
張天賜大喜,接過紙來看了一眼,頓時一愣,但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抓著紙就上了台。
張天賜一句廢話沒說,直接一揮手:“各位商界同仁,好聽話史老板已經都說過了,我就不說了,我隻說三點!”
眾人從沒聽過這樣的競選演講,頓時都提起精神來,看著張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