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飛雲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賣了?”
蕭風點點頭,從自己懷裡也掏出文書來:“你看,昨天賣的,王家因為生活所迫,自願將妻子王李氏,女兒王迎香賣與蕭風為奴,身價一百兩,保人張天賜。”日期果然是昨天的。
戰飛雲咧咧嘴,心說你糊弄鬼呢吧。王推官就算官不大,也不算很貪,但也絕不至於到這種揭不開鍋要賣妻子女兒的程度。
何況你真當我是瞎子嗎,我跟安青月打架也就用了七成功力,你在牆頭這邊上躥下跳的,難道我看不見你嗎?
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敢說,隻是陪笑道:“蕭大人,這未免太巧了點吧。”
蕭風點點頭,感歎道:“天下之事,就是這麼巧,果然是天道永存,絲毫不爽啊。”
戰飛雲心說你感慨個屁啊,明明就是你在搞鬼,還扯什麼天道上去了。他卻不知道蕭風甩鍋給老天是常規操作。
他想了又想,覺得自己確實沒法交差,隻能試探著問:“蕭大人,在下奉柳侍郎之名前來抓捕要犯全家。現在主犯被錦衣衛搶走了,家屬我要是也帶不回去,肯定是不行的。還望大人通融,讓小人帶回去交差。”
蕭風詫異道:“這就奇怪了,大明律明明白白的寫著,若人賣身為奴,則性命歸於主家所有,與原家無關。她倆若是作奸犯科,主家自然不能回護,要依國法行事。
可王李氏和王迎香犯了什麼罪嗎?如果隻是被王推官株連,那她倆早已不是王家的人了,談何株連一說呢?”
戰飛雲張口結舌,不能不承認蕭風說的有道理。當然,有道理歸有道理,如果蕭風隻是個窮秀才,今天戰飛雲就算他說破大天,也一定會把人帶走的。
可蕭風以官員兼真人的身份和他講道理,他就不敢耍流氓了。
戰飛雲看看安青月,安青月怒目圓睜,帶著一群捕快把王家娘子圍在中間。想想這事既然不占理,也就犯不上為這個再和安青月打上一架了,隻好歎口氣,帶著人悻悻離去。
安青月這才鬆了口氣,上前對蕭風拱手道:“我替老王謝謝你。”
蕭風歎了口氣:“能讓你說出個謝字來真不容易。”
安青月懷疑的上下打量他一下;“但你要記住,如果你敢趁人之危,對王夫人和王小姐圖謀不軌,我可不怕你的身份,拚了命也要討個公道!”
蕭風嘴角抽了抽:“我在你眼裡就那麼像無賴嗎?其實我……”
他還沒說完,牆頭上的張雲清就大聲喊道:“你放心,蕭公子才不會呢!蕭公子是正人君子!再說,我也會看著他的!”
同在牆頭上的張天賜急得伸手去捂女兒的嘴:“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再說,蕭公子也是你叫的嗎?你應該叫伯父才對!”
安青月被這複雜的關係弄得有些糊塗,皺皺眉道:“還有件事,我知道錦衣衛是你找來的,也知道你跟錦衣衛關係好。可錦衣衛內部也有派係,不會個個都跟你關係好。老王進了詔獄,若無人護著,隻怕比進刑部還慘,那可是詔獄啊!”
詔獄,這兩個字像有什麼魔力一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王家娘子一下又癱在地上了:“老爺啊,你好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