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厚一邊安撫女兒,一邊向張天賜致歉:“抱歉啊,張會長,這孩子讓我慣壞了。既然是契約不合適,作罷就是了。
隻是銀子……昨天用了五兩采買了一些貴重一點的食材,想著能多做兩個菜,招攬顧客。若是需要馬上退錢,得容我收收老客戶賒下的賬……”
張天賜總算喘勻了氣,找到了話縫:“陳老板啊,你想哪兒去了。是我大哥說,你這酒樓地段好,雖然暫時生意差點,但也不能這麼便宜折股本。
大哥說這五百兩銀子,我們隻占四成股,你們占六成股。我這不敢耽誤,趕緊來找你重新簽啊。”
陳忠厚愣住了,手足無措的看著張天賜,以為張天賜是在拿他尋開心。
柳如雲也愣住了,含在眼睛裡的淚珠滾來滾去的,不知道該不該掉下來,兩隻手不停的在碎花小圍裙上揉搓著,臉也紅了,估計是有點後悔發火發早了。
“這……這能行嗎?要不,要不咱們就五五開吧。”
陳忠厚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邊說邊看著女兒的臉色。柳如雲點點頭,表示同意。
張天賜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我大哥說四成,就是四成。你倆行行好吧,彆讓我來回跑行不行。
我這張契約在這兒,把你那張也拿出來,一起撕了。柳姑娘你把油燈撥亮點,咱們重新寫契約。”
陳忠厚掏出懷裡的契約,張天賜接過去,連同自己的那份三把兩把撕碎了,然後張羅著筆墨紙硯。
那兩桌喝酒的老顧客聽見這邊的話茬,也覺得新鮮,端著酒杯過來圍觀。
張天賜的字不咋樣,但寫的倒是夠快,刷刷點點寫好了新合約,對著旁邊兩位老顧客說:“二位這個點能在這裡捧場,我作為新股東深表感謝,這麼晚了不好找保人,冒昧請二位做保如何?”
一個老秀才模樣的顧客點頭歎息道:“做生意的老朽見多了,因為銀錢多少爭執的也見得多了,但還從沒見過張老板和蕭大人這樣的。
老陳啊,有這樣的合夥人,你還用發愁今後的生意嗎?今天這個保人,老朽做了!”
三人簽好名字,按下手印,一人一張收好。
陳忠厚激動的不行,一定要留張天賜喝酒,張天賜腳不沾地的跑了一天,也確實餓壞了,也就不客氣了。
“柳姑娘,把你的拿手菜做兩個來!”
柳如雲脆快的答應了,到了後廚,看著今天剛采買來的食材,想了想,決定大膽嘗試一下五個拿手菜之外的菜。
結果,新老板張天賜愁眉苦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嘀咕著。
“大哥呀,這姑娘真的就隻會做那五個拿手菜啊,咱這投資能真能掙回來嗎?
不會是你看上人家姑娘,拿這五百兩當聘禮了吧。真要是那樣,倒也行啊。”
柳台聽說戰飛雲空手而歸,氣得猛拍桌子:“你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來了?你個笨蛋!蠢貨!”
戰飛雲苦著臉道:“大人,我總不能跟錦衣衛搶人吧,錦衣衛要抓的犯人,刑部和順天府都得靠邊站啊。”
柳台拍著桌子喊:“他的家人呢?錦衣衛隻抓走了王順,他的家裡人呢?”
戰飛雲咽了口口水,很沒底氣的說:“大人,那王推官將妻子女兒都賣給彆人為奴了。這樣一來,就不算他家的人了,小人確實也沒理由拿人啊。”
柳台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什麼?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
戰飛雲的聲音小了很多:“大人,那王推官將妻子女兒都賣給彆人為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