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滿意的點點頭,微微咳嗽一聲,黃錦立刻走過來,用托盤托著玉佩,讓眾人查看。
眾人分彆拿起來看了看,沒錯,白玉黃紋,形成天然的“王”字,上麵刻著“景”字,就連裂開的斷口紋路都是一樣的,再難造假的。
眾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盤子中另一塊完好無缺的玉佩上。
眾人都拿起來看了又看,卻絲毫看不出有造假的端倪。
同樣的白玉黃紋,同樣天然的“王”字,就連那個“景”字都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筆寫出來的一樣。
嘉靖冷冷道:“雖然這玉佩來曆可疑,但正因為如此,朕才能斷定,這是有人在陷害景王!至於順天府,朕信得過郭鋆,卻信不過那個推官。
下位之人,太容易被收買了。何況朕聽說這個王推官還喜歡去煙花之地,談何操守?”
蕭風一愣,老王是不是個悶騷型的選手,他確實不清楚,但要說老王喜歡去煙花之地,他是很懷疑的。
老王長的就是一張居家男人的臉,平時上下班的時間也挺規律的。何況一個芝麻大的六品推官,喜歡煙花之地的事都能傳到嘉靖耳朵裡,怎麼都覺得有些怪異。
此時嚴嵩仍然在手裡摩挲著那塊完整的玉佩,似乎有所發現,又拿起那斷裂開的玉佩來回比劃。
他忽然間問道:“萬歲,老臣記得,當初這玉佩是由工部巧匠曾造辦所磨製,除了文字不同外,底紋、厚薄幾乎毫無二致。”
嘉靖點點頭:“不錯,此物天巧人工相輔相成,確實難得。”
嚴嵩舉起兩塊玉佩道:“可現在看,這塊完整的玉佩,明顯要比景王斷裂的玉佩薄了一些。雖然單獨看起來並不明顯,但放在一起比較,卻是可以看出來的!”
眾人都是一愣,嘉靖更是搶步上前,拿起兩塊玉佩,仔細比較。確實,單獨看幾乎看不出來,但放在一起比較,明顯那塊完整的玉佩要薄一點,隻薄一點點。
嚴嵩欲言又止,嘉靖看在眼裡,歎口氣道:“愛卿有話儘管說,今天在這裡的,沒有不能聽的人。”
這話乍聽起來十分暖心:這裡都是朕信得過的人!
但如果仔細想想,又讓人有點不寒而栗:誰敢透露出去這裡的事,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嚴嵩遲疑的說:“萬歲,這薄的一點點,似乎跟刻字的深度差不多……”
屋子裡是不是都完全忠心不好說,但屋子裡人均七個心眼是肯定有的。
嚴嵩就是不說這句話,大家也早晚能想到,說到這個程度了,想不到的就是傻子了。
嘉靖深吸一口氣,退後兩步,坐在自己鋪著蒲團的龍椅上,神色有些蕭索。
龍椅上鋪蒲團,千古以來嘉靖是頭一份,以表示即當皇帝,又當道士,兩份職業同等重要。
但此時,蒲團有點硌屁股了,提醒著他暫時要拋棄道士的身份,這件事必須要用皇帝的身份來解決!
嘉靖深吸一口氣,沉重的對陸炳道:“你,帶人去,把裕王召來。讓他帶上他的玉佩!”
陸炳走後,蕭風向嚴嵩拱手,神態十分恭謹:“嚴首輔是我們中年級最大的,確實我們中眼神最好的,下官佩服!”
嚴嵩老臉一紅,並不接話,隻是在肚子裡問候了蕭風全家。
嘉靖看了蕭風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