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半的玉佩也是原件,有原件就自然能對比出裕王造假的那一塊略薄一些來!
一招失算,滿盤皆輸!裕王的完美計劃,就因為沒想到景王的玉佩丟失其實另有原因,而一敗塗地。
這番推論,蕭風能做出來,嘉靖也能做出來,那天在場的幾個人精都能做出來。
所以蕭風接的,幾乎是一個死局,裕王必敗。
但那些支持裕王的人,包括陸炳在內,他們其實並不在乎裕王乾了什麼,政治-鬥爭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
如果蕭風敢無所作為的讓裕王認罪,蕭風就會失去他們的支持和保護,哪怕蕭風是秉公辦理的。
而不管嘉靖嘴上怎麼說,對於一個給自己兒子定罪的人,他也一定會心裡不痛快,至少不會總願意看見他。
這是一種被人驗證過的心理學,人的感情往往是比理智的力量更強的。
有一個例子:有個軍隊,將軍帶了兩個傳令兵,各負責一個方向的軍情。
東麵戰場節節勝利,東麵的傳令兵帶回來的都是好消息;西麵的戰場節節敗退,西麵的傳令兵帶回來的都是壞消息。
結果,東麵的傳令兵升官了,西麵的傳令兵無緣無故的被打了軍棍。
將軍的理智當然知道戰場的情況和傳令兵無關,但感情上他就是喜歡報喜的,厭惡報憂的。
這個心理現象,嚴世藩作為天下第一聰明人很清楚,而後世穿越來的蕭風比嚴世藩更清楚。
案子結束後,失去所有保護的蕭風,在勢力龐大的嚴黨麵前,可能連三天都活不過去。
所以當蕭風來到順天府時,郭鋆不出所料,不但又生病了,而且據說病的很重,強撐著跟蕭風見了一麵。
他就像馬上要咽氣一樣,頭上蓋著白布,喘著粗氣。
“蕭大人,此事萬歲既然交給你辦了,順天府上下一切人等,都聽你的調遣。不用征求我的意見了。”
蕭風點點頭,上前伸手搭住郭鋆的手腕,郭鋆吃了一驚。
“郭大人果然是病的不輕啊,我這就向萬歲懇求,派個太醫來給郭大人診治!”
蕭風說的極其誠懇,郭鋆卻是直冒冷汗,連連推辭。
“不不不,蕭大人,我這個位份,哪裡敢動用宮中禦醫,我有相熟的郎中。多謝大人關心!”
蕭風堅定的說:“這怎麼行呢?郭大人乃朝廷股肱之臣,萬歲一向極其信任倚重!若聽說郭大人病重,萬歲一定會派禦醫來的!”
郭鋆實在哄弄不下去了,隻得苦笑。
“蕭大人何必如此。如今你進了油鍋,老夫也是愛莫能助。你拉著老夫一起跳進去,也是於事無補。
大人有真人身份,油鍋未必能炸死你,但老夫若跳進去,那是必死無疑。
若大人能放過老夫這一次,今後有能回報時,老夫必不敢忘恩負義!”
蕭風鬆開郭鋆的手,他也知道拉上郭鋆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境況。這番折騰隻是讓郭鋆明白,自己不是傻子,放過他是要領情的。
順天府尹的人情,雖然比不上頂級大佬的,但也絕非隨便就能得到的。這是摟草打兔子,不打白不打。
蕭風含笑道:“既然郭大人病重,那就好好養病吧,不必操心了。我找安捕頭聊聊去。”
郭鋆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說:“大人啊,安捕頭也病了,她父親親自來給她請的病假,在家修養呢。”
蕭風一愣:“她父親替她請假?”
郭鋆看看蕭風的臉色:“你認識的,她父親是我同年,就是道錄司的安司正啊。”
蕭風點點頭:“正好,我還有筆賬沒跟他算呢。一直忙著,剛好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