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爹、戚繼光和張無心都從屋子裡出來了,開始鼓搗大門。
蕭府的大門不是劉彤家可比的,作為曾經的京城商會會長,明麵上的京城首富,談新仁毫無顧忌的炫富,大門就是表現之一。
沉重的硬木,外麵包裹著厚厚的鐵皮和門釘,沉重結實。巨大的門槽裡,總是灌滿了防腐潤滑的油。
可這宅子再怎麼豪闊,大門卻基本沒開過。
商界的人來他家裡,他自然犯不上開大門;官場上的一般小官,他也不放在眼裡。
而像趙文華、嚴世藩這種級彆的官員,也壓根不會到他家裡來,最多叫個跑腿的,招呼他到人家府上去。
所以這大門挺不好開的,饒是張無心他們年輕力壯,武藝在身,也很是鼓搗了一陣子,才弄開。
主街上的人隻見巨大寬闊的蕭府大門徐徐打開,站在大門兩邊的,除了兩個仆從裝束的男人——戚安和蘭爹外,還有一個武官和一個道士,都覺得很驚歎。
“蕭大人家裡既有武官又有道士,真是古怪!”
“這有什麼可古怪的,蕭大人本身即是官,又是真人,還能更古怪嗎?”
“看蕭大人身後那麼多女人?難道就是人們傳說中的三妻四妾嗎?”
“去你的吧,蕭大人還沒結婚呢,再說了,彆說是妻,就是妾,以他的身份,能拋頭露麵的出來讓你看?”
人們正在議論紛紛之時,王推官上前一步,就在大門口,對著麵帶微笑的蕭風,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這一下把所有人都弄蒙了,就算王推官見到嚴嵩,也絕沒有行這種禮的道理。大明官員,隻跪皇帝,不跪上官。
蕭風卻早就料到了老王的這一手,所以他隻是上前攙扶老王,小聲說:“演演就行了。”
老王大聲道:“下官對大人感激之情,非此無以表達。大人在案情不明之時,保護下官未受賊人戕害;
又在下官麵臨株連之際,保護了下官家小,大人的大恩大德,下官永世難忘!”
老王這話一半真情實感,一半是說給外麵圍觀的人聽的。目的是讓圍觀的人弄明白三件事。
第一:蕭風並沒有對他的妻子女兒產生興趣,也不是蕭風害他進大牢的,相反是蕭風在保護他和家人。
第二:自己妻子女兒是清白的,既沒有跟著蕭風,也不是真正的奴仆下人,主要是女兒,否則將來女兒出身奴仆,還怎麼抬頭做人?
第三:老子是蕭風罩著的人,以後你們誰再想坑我,得自己掂量掂量,如果人群裡有嚴世藩的人,最好把這個消息傳遞一下子。
早在老王要求開大門的時候,蕭風就想到了老王的目的,因此他沒有打斷老王,隻是微笑著聽他說完,才兩手一用力,把他拉起來。
“你無罪出獄,官複原職,是大喜事,值得慶賀。
本該讓你們回家去團圓的,隻是你那房子,多日無人居住,冷房冷灶的,難免不便。
不如就在我這兒過了除夕,我讓張天賜派人先去你家把屋子拾掇拾掇,再回去不遲。”
老王猶豫一下,他其實是願意趁機和蕭風走近點的,隻是不知道妻子女兒怎麼想。
以他想來,不管蕭風怎麼照顧,她們畢竟是外人,又是以賣身為奴的形勢進的蕭府,心裡肯定不舒服。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在彆人家屋簷下,哪有自己家裡隨心自在?
自己既然出來了,不能因為自己想和蕭風拉關係,就犧牲妻女的感受。
所以,他正要婉言謝絕,不料女兒衝上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就往中堂拽。
“父親,既然蕭大哥這麼有心,咱們就留下過除夕吧。家裡炕都是涼的,你的腰不是一直有點酸疼的嗎?”
老王詫異的被女兒拽著,剛要辯解自己的腰不怎麼疼,就覺得腰後麵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疼,確實疼!”
王家娘子看著女兒的小動作,又好氣又好笑,也向蕭風福了一禮,趕忙上去幫女兒扶著丈夫。
看王家一口進了中堂,巧巧嘿嘿傻樂,張雲清翻了翻眼睛:“笨巧,你笑啥呢?”
巧巧小聲說:“迎香姐掐了王推官一把,可狠了,估計是看看王推官是不是在牢裡變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