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階絕望的看著嚴嵩的背影:說好的逐漸老邁呢?按這個老當益壯的架勢,我啥時候能熬出頭啊?
嘉靖本來早就想回西苑了,自從他雙飛出事後,這幾日一直靜養,沒有再召人侍寢。
靜養的日子,皇宮裡就沒有西苑舒服了,但自己金口玉言說了過完十五再回西苑的,豈能說變就變?
加上靜養了兩日後,嘉靖身體恢複了健康,又有些蠢蠢欲動了。風停了雨晴了,朕又覺得朕行了。
既然新藥藥勁太猛,朕用老藥不就行了嗎?陶仲文這兩天確實又送了之前老配方的天陽丹進來,但也隱晦的勸過嘉靖,這事吧,不全是藥的鍋,萬歲還是歇兩天再動。
嘉靖已經歇了兩天了,正在琢磨著晚上要不要試試,黃錦就進來稟告,嚴首輔求見。
嘉靖皺了皺眉,大過年的,不知道嚴嵩有什麼事這麼急,都追到宮裡來了。
肯定不是小事,嘉靖不是那種啥也不管的皇帝,他立刻收斂心思,讓嚴嵩進來。
嚴嵩遞上奏折,罕見的行了個大禮,悲憤的開始控訴。
“萬歲,蕭風身為內閣官員,皇子師傅,竟然私自結交邊將,為其出謀劃策,當真是其心可誅!此事影響極壞,若是不予以嚴懲,隻怕群臣紛紛效仿,未來將大亂朝堂啊!”嘉靖看見奏折後,也是眉頭緊鎖,臉色不悅。
但他耳朵裡聽著嚴嵩的控訴,不知不覺的竟然又漸漸平和下來。
“胡宗憲和仇鸞不是在宣大乾的挺好的嗎,怎麼忽然要調離呢?宣大巡按禦史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也挺重要的,有何原因啊?”嚴嵩在下令調離胡宗憲時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詢問,此時自然胸有成竹。
“萬歲,仇鸞剛愎少勇,謹守不攻,當輔以勇武之士,以補其弱。胡宗憲雖足智多謀,然過於圓滑,在仇鸞手下,不但發揮不出作用,兩人還互相掣肘。如今南方倭寇甚是猖獗,讓胡宗憲去巡撫沿海,也是人儘其才,物儘其用啊。”不能不說,嚴嵩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對於胡宗憲克製倭寇的事,也陰差陽錯的判斷準確,嘉靖至少沒聽出什麼彆有用心來。
嚴嵩恨不得嘉靖馬上就下旨把蕭風抄家滅門,雖然他知道這是過於理想化了,不過這個私通邊將的罪過,可大可小,如果頂格處罰,抄家滅門也不是夢。
嚴嵩正在想象,如果真要砍蕭風的頭,他派誰去監斬。自己肯定是不行了,有失身份。
讓兒子去?他肯定願意,報仇雪恨嘛!可也不行,兒子還是白丁呢,沒資格監斬。
那就趙文華吧,這乾兒子雖然最近不太孝順,但也算是兢兢業業,畢竟是鐵三角之一,雖然是最鈍的那個角。
“黃錦,著人去問話,蕭風結交邊將,意欲何為?”問話,同樣是可大可小的事,相當於皇帝派了一個傳話筒,跟臣子通一個有點時差的人體電話。
一般來說,問話比直接召見訓斥溫和一些,但也不能一概而論,因為當著麵,你還能求情,見不到皇帝的麵,可能連表演賣慘的機會都沒有。
嚴嵩此時全身心的祈禱,祈禱嘉靖的問話狠一點,蕭風的回答倔強一點,能帶點粗話更好。
然後嘉靖一怒之下抄家滅族,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