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隊長自然不敢愧領這些感謝,趕緊指著城樓上,仇鸞單眼吊線的偉岸形象。
“這都是仇總兵的命令,大家要謝就謝仇總兵吧!”
百姓們情緒激動,紛紛大喊起來。
“仇總兵菩薩保佑啊!”
“仇總兵公侯萬代啊!”
仇鸞一愣,緩緩放下望遠鏡,他當將軍從甘肅到京城,再到大同,聽到的都是當麵的讚揚聲,背後的辱罵聲,和敵人的嘲笑聲,唯獨還沒停過百姓的讚頌聲。
這感覺,怎麼和收錢時的感覺那麼像呢?都一樣讓人很陶醉啊,恨不得天天能收……啊不對,天天能聽啊!
晚上,仇鸞找來瞭望隊的四個人。這四個人都是萬裡挑一出來的特殊人才,具備兩大天賦。
第一,眼力極好。如果拿到今天,至少是飛行員的標準。不對,要比飛行員的標準還高。
第二,嗓門極大,聲震屋宇。有一個嗓門稍小的,他當值的時候,身邊就要配一個嗓門大的搭檔,幫他喊。
隻有具備了這兩個特點,才能成為瞭望隊的成員。站的最高,軍餉最高,不用訓練打仗殺敵,天天站在城樓最高處的瞭望塔上東張西望就行。
自從仇鸞來了大同後,這四個人的待遇就更高了。因為大同曆任總兵裡,仇鸞絕對是最怕死的那個。所以他給這四個人的軍餉提高了一倍,讓他們決不可掉以輕心。
畢竟他們一掉心,仇鸞就可能掉腦袋,這事決不能馬虎。
所以這四人對仇鸞絕對是忠誠無比的,堪稱國士。此時見仇鸞表情嚴肅,一副托孤的架勢,紛紛開口表態:就是讓我等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
仇鸞珍重的拿出一個望遠鏡來,交給他們,深情的說:
“諸位,從今以後,城外百姓的命就靠你們了。咱們能不能不被偷襲,也靠你們了!從今天起,我給你們的軍餉,再加一倍!”
四人又驚又喜,紛紛宣誓。
“我,胡大,發誓效忠大人!至死不渝!”
“我,苗二,發誓效忠大人!至死不渝!”
“我,田三,發誓效忠大人!至死不渝!”
“我,範四,發誓效忠大人!至死不渝!”
曆史一刻就此改寫,仇鸞靠著四個瞭望手+望遠鏡的組合,在守城戰中牢牢控製了局勢,攻擊不足,自保有餘。這一年,俺答汗沒有在大同城外收到來自大自然的饋贈,怒氣衝衝的離去了。
仇鸞既然沒有賄賂俺答汗,自然也就不用謊報軍情,後麵一係列的事走向就都不一樣了。本來仇鸞後來被翻出醜事,奪儘生前榮耀,連他提拔的人也都被株連了。
這哥四個作為常年領著仇鸞特殊補貼的高薪人才,自然也被株連,遠遠的發配到邊遠之地,懷著對大明朝的仇恨,和對仇鸞的思念,又活了幾代人。
等到崇禎年間,李自成起兵,這四家的後人見到李自成時,不禁淚流滿麵——和我家傳的仇將軍畫像,長得簡直太像了!啥也不說了,我們挺你!
然後就成了李自成的四大侍衛,後來李自成兵敗,四大侍衛也隱姓埋名,還自相殘殺了一下。留下的後人就被金庸寫進了《雪山飛狐》。
回到本書,此時俺答汗正十分惱怒的瞪著大同的城牆,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說仇鸞是個草包嗎?怎麼我幾次偷襲,他都早有準備,難道他還有料敵之先的本事?”
他身邊的蕭芹一身藍色長袍,雖然坐在馬上,也仍然穩如磐石,麵帶微笑的看著城牆。
“不是仇鸞能乾,我在城內的密探射出城一隻信箭,說他發現瞭望哨的人,手中多了樣東西。
我的人在京城打聽,已有消息。是京城的入世觀做出來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不清楚。
以我推測,此物既然出現在瞭望哨上,應該是輔助瞭望之物。我們一向是一塊打慢,兵貴神速。
如今他們能看得更遠,自然就能提前準備,倒也不足為奇。我已經懸賞重金,讓我的人去弄一個來了。隻要我們也有了,就有了破解之法。”x
俺答汗皺緊眉頭:“那怎麼辦,守城戰中有了這東西,對我們頗為不利啊。就算我們也有了一個,可距離就是距離,馬的速度是有限的,衝鋒突襲就不那麼容易了。”
蕭芹淡淡一笑:“戰爭,永遠是實力說了算的。奇謀妙計可能一時有用,真正取天下,還是要看誰的實力更強!
他們看得遠又如何,大同是因為城高牆厚,兵力充足,所以我們正麵難攻。其他地方呢?
他們看的再遠,可相互救援是需要時間的。就像大汗說的,馬的速度是有限的,何況他們才有幾匹馬?”
“所以蕭先生的意思是?咱們撤兵,去打太原?原本計劃是打太原的。”
“不,太原有了胡宗憲,比仇鸞還難打,咱們,直接去古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