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的情況也並沒有比張無心好到哪裡去。
他原本以為,即使張無心功夫比自己略高,但在這深山密林之中,自己憑借忍術,殺掉張無心並非難。
他一心想先殺張無心,有兩個原因。
一是要掩護胭脂豹,如果他再不出手,胭脂豹就要被張無心發現了。
二是他的最終任務是要刺殺蕭風,而他殺蕭風時,張無心一定會在身邊。
在那種時候公平對壘,自己很可能打不過張無心,那還不如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先乾掉張無心。
可讓霧隱沒想到的是,張無心雖然沒學過忍術,但這家夥就是個武學天才,在任何環境下,他都能迅速適應。
霧隱上天入地,木土水金各種忍術試了一遍,每一次他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但張無心總能在間不容發的間隙裡逃脫性命,隻是在身上留下新的傷痕。
七天了,這七天高山密林的生活,讓能在糞坑裡潛伏的霧隱都有些受不了了。山裡已經開始有蚊子了,他也被咬得很慘。
最關鍵的是,這場獵殺並非是單方麵的,他在獵殺張無心,張無心也在獵殺他。他有一次在樹杈上睡覺,也不知怎麼被張無心發現了端倪。
張無心連發三支飛鏢,幸虧樹冠高大,樹枝茂密,兩支飛鏢搭在了樹枝上,第三支雖然命中了他的屁股,但飛得太高已經威力大減,他才僥幸沒有被打落墜地。
如果張無心隨身帶著弓箭,沒準那次自己就完蛋了……彡彡訁凊
所以霧隱決定儘快結束這場自己生涯中最艱苦的刺殺行動,儘快完成任務,回到嚴府好好休息一下。
霧隱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倒出裡麵墨綠色的液體,塗抹在刀鋒上。
他原本並不想用毒的,因為這個時代的毒藥,遠沒有後世的毒藥厲害。真正能見血封喉的毒極少,而且越厲害的毒藥,保存期越短,也極其昂貴。
但現在他沒辦法了,隻好把最後的存貨用上了。這毒雖然達不到見血封喉,但讓中毒者一天之內失去戰鬥力是沒問題的。
一個失去戰鬥力的人,自己殺起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張無心的位置很隱蔽,岩石、樹叢,把他遮擋得嚴嚴實實。但霧隱是追蹤大師,仔細搜索下,還是發現了他的痕跡。
大雨掩蓋了霧隱的腳步聲,也阻擋了張無心的視線。當霧隱忽然暴起時,張無心才反應過來。
但大雨也同樣阻礙了霧隱動作的速度,雖然他使用了水遁之術,讓自己在雨水中像魚一樣地搖擺,以減少泥濘地麵的阻礙,但仍是不如平時快速。
因此張無心得以躲開他的第一刀,兩人在大雨中刀劈劍砍,瞬間交手十幾次。
霧隱眼看雨水澆在刀鋒上,墨綠色正在迅速變淡,一咬牙,拚著自己肩膀上挨了一劍,一刀劃破了張無心的胳膊,然後,翻身後退,隱沒在雨霧中。
張無心提著劍,望著眼前的雨霧,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陣陣刺痛,逐漸變成了麻木,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踉踉蹌蹌地後退,靠坐在岩石上。
韃靼騎兵大軍開拔,直接殺向了密雲城。蕭風的“黃驃馬”在山上時被他放跑了,此時他並無坐騎。
俺答汗要賜給他一匹汗血寶馬,蕭風直接拒絕了,說自己這兩天腰疼,大概是從山上滾下來時摔倒了,騎不了馬,要求坐車。
俺答汗無奈,隻好讓人準備了一輛大馬車,鋪上毛毯和棉被,讓蕭風舒舒服服地躺在裡麵。
蕭芹看著陪在蕭風身邊的胭脂豹,一臉的桃花盛開,容光煥發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想蕭風的腰大概不是從山上摔壞的,而是累壞的。
“女人,還是跟了男人後才更像女人。以後你就是我蕭家的女人了,我自然不會難為你,不會再拿你當普通教眾看待。
你姐妹二人欺瞞我的事,我也就此放過。至於以後蕭風給不給你名分,那是你自己的造化,我卻幫不了你。”
胭脂豹驚訝地抬頭看著蕭芹,然後趕緊低下頭,羞澀的點頭。蕭芹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明白,胭脂豹的興奮點和驚詫點來自哪裡。
昨天夜裡,蕭風親口承諾,他做主,替俞大猷認下這門親事,他有信心說服俞大猷接收胭脂豹。
“你姐妹二人幫著嚴世藩對付我的事,我也就此放過。至於以後俞大猷給不給你名分,那是你自己的造化,我卻幫不了你。”
蕭芹又轉過頭來對蕭風說:“風弟,你要留下胭脂豹在身邊嗎?隻要你開口,我就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