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詔獄審案(2 / 2)

然後談新仁說是聽了小妾哭訴,才義憤出手。順天府雖有疑慮,但那徒弟沒法證明自己被下了藥,也無法證明小妾是主動的。

加上談新仁背後有趙文華撐腰,郭鋆最後無奈稱病,將案子推給了刑部,刑部最後果然判了強行不軌。

最後還是他師父拿出多年積蓄,上下打點,才未判流放,隻判了監禁一年。但據說從此也不再見他了。後來那徒弟就不知所蹤了。”

沈煉認真的記錄著,小聲對蕭風說:“想不到過了這許久,還能聽見談新仁的名字,倒有些恍如隔世一般。”

蕭風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許久後才淡淡一笑:“原來如此。”

慘叫聲仍然沒停止,柳下終於開始說柳台的事兒了。

“柳台大人雖與河西柳家同宗,但其實他那一支出去得很早了,他當官後也沒回過柳家莊。

一月前忽然回到柳家莊,要求認祖歸宗,更新族譜。我父親自然十分高興,畢竟這是三品侍郎,光宗耀祖的事兒。

但柳大人要求當副族長時,父親卻頗有些猶豫,因為按理,不管身份高低,族中事務是要長期呆在本地才能處理的。

我極力撮合此事,柳台有拿出大筆銀兩讓我活動,最後在眾人聲勢下,父親勉強同意了。

但前幾日,柳大人忽然要求族裡出麵,處理柳如雲之事,我父親直接否決了。

他認為柳烈一支雖出自河西柳家一宗,但和柳大人一樣,早已分支出去另過,不在柳家莊了。

人家過好過壞,與族裡並不相乾。若是人家也像柳大人一樣,主動要求回來認祖歸宗,那還可以,否則不該乾涉。

柳大人見父親頑固,就與我商議,要賄賂大家,公推我為族長。我自然求之不得,於是拿著柳大人的銀兩四處活動。

父親知道後,不但怒斥了我,還說要開會把柳大人也踢出族譜去。我急了,就找柳大人想辦法。

柳大人派來了一個女人,很高大很漂亮的一個女人,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那種美……”

柳台在慘叫的間隙中居然還咽了口口水,行刑的錦衣衛笑著說:“對,硬起來,一會兒我好下手。”

柳台頓時就軟了,忙不迭地接著往下說:“她給了我一顆丹藥,讓我偷偷放進父親的酒裡。

我很擔心,以為是毒藥,萬一是中毒而死,那一定是會被看出來的。但那美女告訴我不用怕,不是毒藥。

然後我假裝悔過,陪父親喝酒,父親見我如此,也很欣慰,不疑有他,就喝了那酒。”

柳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悔意,但轉瞬即逝,重新被回憶中的興奮場麵所代替。

“我從沒見過父親這樣過,他全身發抖,兩眼發紅,呼吸粗重。但他沒死,那果然不是毒藥。

然後那美女從屋外走進來,扶著我爹進了內室。我……我悄悄地跟過去,在窗外偷看。

父親和那女人在床上纏綿,一個老頭子,竟然那般勇猛,就在我看得心癢難耐時,父親忽然就癱在了床上。

那女人穿上衣服,衝我一笑,‘有人追問,你就說你爹找了青樓女子上門,舒服死了’,然後就走了。

我目瞪口呆了好久,才進去看父親,果然,他死了,但臉上猶自帶著快樂之極的詭異笑容,全身扭曲,汗出如漿。

當天晚上,我就找來了族裡眾人,讓他們見證父親去世。他們見了我爹的樣子,都相信了我的說法。

因為我爹在族裡很受尊重,所以,他們對外都隻字未提我爹的死因,隻說是壽終正寢。”

慘叫聲停下了,柳下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猜對了。如果還是沒猜對,他確實也不知道該交代些什麼了。

用刑的錦衣衛站起身來,衝趙總旗一笑:“你彆說,之前住隔壁牢房的老王說的還挺對,那幾個部位看來確實疼,這家夥交代的挺快!”

柳下雖然不知道住隔壁的老王是誰,但他心裡連老王的八輩祖宗都罵遍了。

你他媽的自己都坐牢了,居然還傳授獄卒這種知識,是覺得詔獄原來的刑訊手段不合口味嗎?你是自虐狂還是瘋子啊?

沈煉興奮的拿著手裡的口供:“大人,這次能搬倒嚴世藩了吧!”

蕭風搖搖頭:“直接的證據太少了,柳台若是不承認,以他的身份,咱們也沒法像對付柳下這樣隨便對付他。

彆說嚴黨會瘋狂反撲,就是文官集團,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到時候一定會鬨得整個朝廷都亂了套的。

治大國若烹小鮮,這是萬歲剛說過的話,不會因為死了一個普通老頭就改變主意的。”

沈煉失望的垂下頭:“連柳台都扳不倒嗎?這口供明明都……”

沈煉這才發現,口供雖然很詳細,但真正有效的證據,除了柳下老爹死法比較特殊外,幾乎什麼都沒有。

蕭風拍了拍沈煉的肩膀:“政治和案子是兩回事,所有案子的真相都隻有一個,但政治卻不同。

這個案子雖然未必能給柳台定罪,但隻要萬歲相信了一半兒,他也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了。

萬歲或許對官員貪腐無能,甚至作奸犯科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卻絕不會把一個教唆殺人的家夥放在刑部高官的位置上了。

我查這個案子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極樂丹。至於柳台就是摟草打兔子,讓他再蹦躂幾天,也無妨。”

(今日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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