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咱們顧不了彆人的命,能顧過自己的命來就不錯了。蕭府就在那兒擺著,嚴世藩總能找到機會的。」
「咱們想辦法去報個信……」
「你瘋了嗎?這不光是嚴世藩的事兒,他調動的是聖教的人,這就是聖教的事兒了。
咱們根本不知道聖教在京城有多少眼線,萬一被發現,咱們就再也沒有活路了。難道你想以後一輩子躲在蕭府裡不出門嗎?」
「姐姐,今天晚上不止蕭府空虛,嚴府也同樣空虛。密使不在,剩下幾個高手也都跟著嚴斬出去放火了。
剛才我真想殺了嚴世藩,對聖使就說他被蕭風派的人刺殺了,反正也是死無對證。
咱們就能偷走他的極樂丹了,如玉已經答應幫我做鑰匙了……」
胭脂虎沉默片刻:「你以為我沒動心?可我走到嚴世藩身邊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險,所以才放棄的。後來我攔住你,也是這個原因。」
胭脂豹驚呆了,她知道姐姐在對危險的感覺方麵極其靈敏,可她實在想不通,嚴府裡難道還有隱藏的高手嗎?即使有,剛才的場合下……
胭脂虎忽然道:「你有沒有發現,嚴世藩留在身邊的這個侍女,已經有些日子沒換過了,以前他差不多幾天就換一個的。」
胭脂豹愕然抬頭:「不會吧,我親眼見過嚴世藩折騰那個侍女,稍
有不順就是連踢帶打,下手很重的。」
胭脂虎咬著嘴唇,在心裡回憶:「正因如此,嚴世藩下手沒輕沒重的,很多侍女被打後都會被送回後院養傷,可這個侍女,好像從沒去養過傷啊。」
此時那個侍女已經完成了任務,正在擦著嘴,渴求地看著嚴世藩。
嚴世藩喘著粗氣,Yin笑著一巴掌扇過去,又快又狠,「啪」的一聲,將侍女打得歪倒在地上。
侍女趴在地上,發出一陣陣銷魂的呻吟聲,兩手緊緊抱住嚴世藩的大腿,忽然咯咯笑了起來。
「老爺,我比胭脂姐妹好吧,那兩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我在山洞裡被那老頭子折騰了七八年,什麼功夫不比她們強啊。」
嚴世藩摸著她的頭發,愜意的說道:「難得還有你這樣天生的賤骨頭,非要人打才會舒服的。
聖使把你送給我,也算是知人善用了。他要真是再弄一個密使這樣的人過來,跟你可是天地之差了。」
侍女咯咯笑道:「密使露了相,在京城待不下去了,聖使自然會再派人來的。
我伺候老爺,保護老爺沒問題,真做大事,聖使可信不過我,更彆說胭脂姐妹那兩個狐媚子了。」
嚴世藩陰冷的一笑,獨眼中帶著讓人看不透的神色,撫摸侍女頭發的手逐漸收緊,那侍女的笑聲漸漸又變得銷魂起來。
密使此時已經和老道在善堂破舊的房屋中鑽的滿身是塵土了,活像兩個上躥下跳的土撥鼠。
密使看出老道早已到了極限,自己隻要加把勁就能抓住他。
可偏偏自己的內傷也沒好,就差那麼一口氣,始終讓這家夥驚險的鑽來鑽去,絕處逢生。
嗤啦一聲,老道的袖子被密使抓破了。又嗤啦一聲,老大的褲子被密使抓破了。又嗤啦一聲,老道的鞋被密使抓掉了。
時間一長,密使對善堂內部的環境也熟悉了,老道的主場優勢越來越弱,按理說,他該放棄這個地方,換個地方繼續周旋。
因為他對這附近都很熟悉,而密使卻需要重新熟悉。可他卻寧可越來越危險,死活不換地方。
密使手裡抓著老道的一隻鞋,猛然間明白了原因。
這個老東西,並不是漫無目的逃跑的,他就是要把自己引到這裡來!至於為什麼這麼做,也很容易明白。
老道一定是在半路上看見了車裡的女孩兒,就跑回去報了信,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馬車的目的地在哪裡,所以他隻能約定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地方。
等老道跟蹤馬車找到了自己的住處後,他本來可以悄悄跑回去,帶著人回來抓自己的。
可他沒有,他擔心自己來回的時間,那五個女孩子就已經都成了藥渣。
想通此節,密使再不猶豫,翻身就跑。他內力深厚,此時尚有後勁,發足狂奔,隻求離善堂越遠越好。
放著五個女孩兒的住處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估計援兵一到,老道就會帶著援兵直撲那個地方。
所以他必須趁援兵沒到的時候,借著黑暗逃走,城外這麼大,想找到他如大海撈針。
密使剛跑出幾步,就聽身後有聲響。他扭頭看去,隻見老道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他身後,衣衫破碎,近乎裸奔。
密使咬咬牙,加快速度,老道也拚命地加速跟上。
密使知道他的目的,隻要他遠遠地跟著,密使的蹤跡就沒法完全消失,到時搜捕起來就會更準確。
而如果密使回頭去追殺老道,這段距離也足夠老道逃之夭夭的,老道武功不行,江湖經驗卻十分豐富。
密使獰笑一聲,發力狂奔,等身後老道的速度也提起來後,他猛然跳起來
,一腳蹬在迎麵而來的一棵樹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樹乾猛地一抖,枯黃的落葉紛紛飄落。
借著這一蹬之力,密使整個人如離線之箭,瞬間向反方向射出去。
老道麵前卻沒有能減速的樹木,他急收腳步,整個人卻仍然沿著慣性向前衝去。
一正一反,相向而行,速度疊加之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極速縮短,密使在空中兩手成爪,抓向老道。
老道慘笑一聲,泄開胸中憋了許久的那口真氣,仰天大吼:「來人啊,白蓮教的在這兒呐!」
這淒厲的吼叫聲,在夜空中橫衝直撞,驚起了附近樹木上的幾窩寒鴉,衝天而起,在半空中盤旋,發出嘎嘎的叫聲,久久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