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若承認是你百花樓的姑娘,你們自稱遺失,自可補簽賣身契。
但若是真有人口來源不明,逼良為娼之事,難道本官能坐視不管嗎?」
百花樓裡的姑娘們受儘折磨,每日朝不保夕,命懸一線,此時聽蕭風這一說,心中都激動萬分。隻是因花奴殘忍,張遠勢大,不敢出聲而已。
張遠威脅的看著姑娘們:「她們若是不願跟你走呢?你們怎麼說?」
此時花奴也從致命打擊中振作起來,快步走下樓,和張遠站在一起,聲援自己沒把兒的老公。
姑娘們被他們二人餓狼毒蛇般的目光盯得個個麵露恐懼之色,竟然真的有幾個姑娘被嚇得搖了頭。
蕭風冷冷的說:「官府帶人證,除非有官身的,否則必須隨叫隨到,輪得到她們肯不肯嗎?
她們就算不肯,難道本官不會抓人嗎?
來人,都給我帶回去!身上有人命的這個,鎖住手腳,避免逃跑!」
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喊起來:「你說得沒錯,我等皆有官身,可以不隨你上堂的!」
連柳台都捂著臉,跟著喊叫起來,隻是不敢太大聲,生怕被人認出來一樣。
蕭風點點頭:「這個自然,
所以這幾位有官身的,隻要簽個字,按個手印,保證自己是官身,就可以走了。」
幾個官員麵麵相覷:「這,這如何使得?絕對不行!」
蕭風也不勉強:「既然自己都不願意給自己做保證,本官如何相信你們是官身呢?憑你們這張臉嗎?
這樣吧,說出你們的所屬衙門,我讓捕快去通知各衙門派人來領你們。」
官員們頓時慌了,這更使不得呀。須知從古至今,上青樓這種事最怕的就是通知單位和家人。
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張遠。
我們可都是看中這是你的產業才來的,如果今天你保護不了我們,我們以後再也不來消費了!我們找能罩得住的場子去!
此時門外也已經圍了很多看熱鬨的百姓,雖然都怕被波及,離得很遠,但京城百姓吃瓜成性,寧可冒點風險也要看。
因此,在百花樓對麵、附近比較安全的位置,就都成了觀賞點,早就被一些有經濟頭腦的黃牛給占據了。
想看是吧,可以啊,交錢,然後我這個位置讓給你。
地麵上二十文,二樓上五十文,屋頂上一百文。現金交易,恕不賒賬。
二樓鄰窗的位置單算,又安全視野又好,且可以從容喝茶嗑瓜子,屬於vip位置。二百文不劃價!
嫌貴?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高端局!
錦衣衛+順天府vs東廠!你一輩子能看見幾次這樣的高端局?二百文絕對是良心價,高嗎?
張遠見這陣勢,也知道今天是生死存亡之際了,這次要是栽了,百花樓就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了隱藏已久的陰狠笑容。
「蕭風啊蕭風,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病貓了是吧!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東廠不是好惹的!」
就在此時,忽然外麵傳來看熱鬨的喊聲:「沈百戶來了,帶了好多錦衣衛啊!」
「靠啊,這個位置二百文不賣了,三百文!什麼說好了,明明我還沒收錢呢!沒收錢買賣就還沒成呢!」
「安捕頭來了啊,好多捕快啊,順天府這是全體出動了嗎?」
「不不不,這個位置要四百文!對,這次絕對說定了,再反悔我是狗!」
「那是什麼啊,大理寺的捕快啊!怎麼沒人帶隊啊?話說大理寺的捕頭是誰啊,他們太久不辦案子了,都沒人知道了!」
「汪,汪汪,我已經承認我是狗了,但五百文少一文都不行。在商言商,在商言商!
你也彆激動,你看看屋頂都漲到二百文了呀,這個位置還不值五百文嗎?
而且你看,這波行情剛剛開始,這架且打不起來呢,等到真開始動手時,這個位置能漲到一千文你信不信?
你可以選擇看一半啊,然後轉手把位置賣給彆人!這樣你既享受了一段時間,轉手還能掙大錢啊!
什麼?跌?你瘋了嗎?你看看現在這個行情,還在不斷的有資金……啊不對,有人馬湧進來,隻會漲不會跌啊!」
外麵的價格在不斷上漲,張遠的心在不斷地下沉。他知道,今天就算他想魚死網破,隻怕也沒機會了。
真要動手,他這條魚是死定了,蕭風這張網破不破卻難說得很。
東廠勢力大,靠的不是人手多,功夫高,而是權利大,平時抓捕人犯,根本就沒人敢還手!
可今天蕭風站在這裡,對東廠的權利毫不在乎,這樣東廠的buff加成就沒了!
雙方憑刀子說話,東廠怎麼可能打得過錦衣衛+順天府+大理寺呢?
五城兵馬司裡倒是有嚴世藩的人,可他們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書丁汝夔卻是赤裸
裸的蕭黨分子啊!因此五城兵馬司最多是保持中立!
張遠反複權衡,知道大勢已去,他緩緩的收刀入鞘,用最仇恨的目光看著蕭風。
「蕭大人,今日東廠認栽了,我會去萬歲麵前陳情的!風水輪流轉,咱們走著瞧!」.
蕭風點點頭:「從你選擇和嚴世藩聯手那天起,你就已經栽了。
你也不想想看,這兩年幫他辦事的,有一個好下場的嗎?
柳大人,還沒讓你動呢,你想走就先簽字畫押,然後我們會把衣服還給你的!」
有一個小官先挺不住了,簽字畫押,領了衣服,蒙著臉落荒而逃。
這個示範效應是很強的,剩下幾個官員也都紛紛簽字畫押,領了衣服跑了。
柳台眼見張遠已經靠不住了,嚴世藩到現在也沒出現,估計是指望不上了,隻好長歎一聲,提起筆來簽字畫押。
「蕭風,你狂妄!今日老夫在此,焉能容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