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芹帶著古月兒擠進山洞裡,古月兒吃驚不小。
“芹哥,這山上竟然有山洞?我之前怎麼不知道?”
蕭芹也不說話,拉著古月兒擠進去後,到了稍微開闊一點的地方,才放開古月兒。
“這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你隻管休息,我來擋住追兵。如果能殺了俞大猷,蕭風就不足為懼了!”
蕭芹轉過頭,站在那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處,氣定神閒,垂手而立,就像一隻靜待獵物上門的老虎。
古月兒驚魂稍定,向裡走了兩步,愕然發現這山洞裡竟然彆有洞天。
石桌、石凳,都是以洞內石頭直接打磨而成的粗坯,下部直接連在山洞上,完全一體。
一張同樣用凸起的石頭打磨成的石床上,鋪著厚厚的獸皮,充滿了原始的野性。在石床後麵,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水池。
水池裡的水是山洞上方滴下來的泉水,連續不斷,汩汩有聲。而且這水居然是活水,肉眼可見地在緩緩向一個方向流動。
這分明是個住人的地方,但此刻卻空無一人。古月兒正想開口詢問,就聽見一聲慘叫聲響起。
一個擠進來的士兵,連刀都沒來得及舉起來,已經被蕭芹一掌打在胸前,隨著慘叫噴出一口鮮血,被身後的人迅速拉出去了。
下一個士兵比較聰明,沒有把身子放在前麵,而是先向前猛刺一刀,人跟在刀後麵衝了出來。
可惜這個入口確實狹窄,人擠過去沒問題,想衝過去就很難,衝的速度不可能快,尤其在蕭芹眼裡,簡直就像蝸牛一樣。
蕭芹輕鬆讓過鋼刀,然後一把抓住衝過來的士兵喉嚨,哢嚓一聲,抓斷了,又被後麵的士兵拽了回去。
連死兩人,士兵們不敢往裡衝了,試探性地往裡放了兩箭,但箭又不能拐彎,根本傷不到躲在一旁的蕭芹。
俞大猷渾厚的聲音響起:“都讓開!讓我來!”
蕭芹大喜,他雖然自認功夫比俞大猷高出一籌,但在正常情況下,想殺了俞大猷也是難如登天。俞大猷就算打不過他,逃命也沒問題。
可今天不同了,俞大猷若敢進來,蕭芹有九成把握能殺了他,隻要俞大猷一死,不但蕭風斷了條胳膊,倭寇也可以趁機席卷沿海……
一個黑溜溜的小球扔了進來,在蕭芹的眼裡,像慢動作一樣慢慢的墜落地麵,蕭芹的瞳孔猛然收縮,迅速地向旁邊閃躲。
轟的一聲,硝煙彌漫,幸虧這山洞夠大夠結實,不至於損壞,但在這密閉的空間裡,火藥的威力仍然被放大了數倍,震得整個山洞裡嗡嗡作響。
在嗆人的硝煙中,又一個黑球被扔了進來,再次爆炸,這次俞大猷有意加力,扔得更往裡,幾乎扔到了石桌旁。
蕭芹撲過去,一下把古月兒撲倒在地上,爆炸的氣浪把兩人的頭發都吹散了。
龍虎山改良過的火藥,雖然和諾貝爾的還沒法比,但在這密閉的山洞裡,絕對是個大殺器!
俞大猷一個接一個地往裡扔,就像不要錢一樣,且每次扔進來的手法都不一樣。
左塞,右塞,高杆,低杆,縮杆,跳杆,一個個小黑球活蹦亂跳,難以預測走位和落點。
雖然山洞夠大,蕭芹和古月兒足以躲避,但山洞內的硝煙越來越濃,越來越看不清,古月兒咳嗽得也越來越厲害。
蕭芹也覺得呼吸困難,他隻得遺憾地放棄了在此處獵殺俞大猷的夢想,抱起古月兒,直接跳進了水池裡。
“屏住呼吸,跟著我走!”
古月兒聽話地屏住呼吸,隨著蕭芹潛入池子地下,跟著蕭芹向前爬。池子前麵是一條雖不寬敞,但能容忍通過的通道。
通道很長,古月兒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眼前金星直冒,但她知道,自己決不能張開口,否則一定會嗆死在這水下。
又爬了片刻,古月兒覺得眼前發黑,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口水順著不受控製的鼻子吸了進去,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從而更多的水湧進了嘴裡。
一隻手抓住古月兒的頭發,一把將她提出了水麵。古月兒趴在石頭上,拚命地咳嗽,將嗆進去的水咳出來。
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通道的另一端出口,位置比水池的高度略低,因此當水池滿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水就會流出去。
順著這微弱的水流,就可以找到出口的方向,這個山洞,本來是蕭芹預備的最後的避難所,但這次卻不得不提前暴露了。
出口連著一條長長的,時寬時窄的山洞,等蕭芹帶著古月兒鑽出山洞,已經是在包圍圈之外了。兩人渾身濕透,秋風吹過,古月兒瑟瑟發抖。
蕭芹冷冷的看著遠處常陽山,拉著古月兒轉身就走。
“芹哥,我們去哪兒?”
“到分壇去取馬,直奔太倉方向。蕭風輕裝來突襲我,不會帶著公主。既然俞大猷和張無心都在這裡,公主身邊已無高手。
隻要我能聯絡當地倭寇,趕在蕭風回去之前,偷襲蕭風的大隊人馬,我就有機會趁亂抓住公主!”
此時在一通狂轟濫炸之後,俞大猷在濃煙的掩護下鑽進啦山洞裡,手裡握著大劍,艱難地搜尋一番後,又鑽了出去,帶著滿身的硝煙衝下山去。
“師父,洞裡沒人了,我用手摸水池,水有流動,估計是有出口,但不知出口在何處。”
蕭風歎口氣:“如果連個逃生通道都沒有,那這白蓮教總部也未免太簡單了。
彆找了,收攏隊伍,趕緊上馬,去追大部隊,我估計蕭芹已經在路上了!”
嘉興白蓮教總部被端了,這個消息傳播得不是很及時,因為蕭芹跑得很急,連鴿子都沒來得及放幾隻。
因此嚴世藩還是從朝廷的報捷邸報上看到的消息,認真看完後,他忍不住對著跪在麵前的侍女唏噓一番。
“想不到蕭風這麼快就找到了白蓮教的總部,從今天起,你們白蓮教就成了喪家之犬了。”
那侍女喘了口氣,毫不在意嚴世藩的出言不遜,反而媚笑起來。
“所以奴婢命好啊,如果不是提前被聖使派來服侍主人,隻怕在朝廷攻山時也死在山上了呢。”
嚴世藩繼續唏噓:“所以你記住,以後白蓮教和我的合作,要以我為主了,這一點,想來你們聖使也明白的。”
侍女嗯嗯嗯地答應著,說的話也有點含糊不清,嚴世藩在關鍵一刻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她痛哼一聲,笑得卻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