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半路上,蕭風故技重施,要求大部隊帶著公主繼續前行。他則帶著張無心、武當山的五個應屆畢業生和二百騎兵,繞到了莆田去。
這次倒不是為了釣魚,因為大部隊裡有俞大猷和安青月,有五百騎兵和兩千步兵,眼下根本沒有哪股倭
寇敢偷襲這樣的隊伍。
蕭風到了莆田,馬不停蹄,直撲莆田少林寺而去。張無心和五個應屆畢業生麵麵相覷,不知道蕭風這是要乾什麼。
難不成是在南京和苦禪大師辯論時嗆火了,過後越想越氣,追人家老窩來了?
不對啊,在南京明明是蕭風大勝啊,就是窩火也該是苦禪大師啊!你不能這麼沒格調吧?
蕭風的兩百騎兵聲勢很大,在南少林的山門前剛一停下,門口的小沙彌就連滾帶爬地往院子裡跑,大門關得緊緊的。
就聽見寺廟裡一片混亂聲,很多人腳步的奔跑聲,過了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山門重新打開,一個胖胖的知客僧帶著兩個小沙彌走了出來,明顯十分戒備。
“不知貴客何人,何事造訪我南少林?”
蕭風在馬上一拱手:“大明江南總督蕭風,特來拜會貴寺苦禪大師,也想見見貴寺方丈。”
知客僧一愣,看著這二百匹駿馬,和二百個英姿颯爽的騎兵,頓時就信了。除了朝廷大官,誰能有這等威勢?
知客僧鬆了口氣,滿臉堆笑道:“原來是大人到此,失敬失敬。
因莆田靠近沿海,時有海盜倭寇襲擾,故此見來人眾多,有些疑慮,還望大人見諒。”
這就是知客僧的作用了,任何一個寺廟裡,最會說話,最會搞接待工作的,一定是知客僧。寺裡養知客僧的作用也就是為了和外界打交道。
和尚修行可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寺
廟畢竟是建在凡塵俗世中的,不可能真正的超然物外。彆的不說,朝廷來人至少是不能得罪的。
蕭風微笑下馬,讓騎兵們在原地休息,自己帶著張無心等武當弟子大步進入寺裡。
知客僧見多識廣,見張無心這六人皆道士打扮,腰懸長劍,腳步輕捷沉穩,頓時猜出七八分。
“這幾位道友,莫不是武當山的?”
蕭風點點頭:“沒錯,就是武當山的,怎麼了?”
知客僧苦笑不語,武當和少林,一直在江湖中是有名望之爭的。兩方也像是有潛規則一樣,彼此從不上對方山門,除非是找茬踢館的。
但蕭風如此身份,知客僧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倒是在寺內大殿前聚集的幾百名僧兵,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這些武當弟子。
張無心見五個小師弟有點發虛,微微一笑道:“怕什麼,你們又不是來比武的,就是要比,也是我上,輪不到你們。”
說話間,兩個老僧已經得到傳報,從禪房內走出來,立在滴水簷下。其中一個又黑又瘦又高,臉上胡須花白,正是苦禪大師。
另一人的胡須全白,而且更長,比苦禪大師略矮一點,但皮膚白一些,身形勻稱,麵目慈祥,乃是當今南少林的方丈綠葉大師。
按理說,一般的官員來寺裡,方丈是無需親自接待的,如果給麵子就露個臉,由知客僧負責接待就行。
但蕭風的官太大了,方丈不露麵是不合適的。再加
上苦禪大師是方丈的師弟,在南京被蕭風給扁了,於情於理,方丈都要和蕭風見見麵的。
見到蕭風,苦禪大師大步走下台階,迎上前去見禮,方丈則站在原地,雙手合十,對蕭風低頭施禮。
苦禪大師迎到蕭風麵前,還沒來得及行禮,蕭風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師,多日不見,你氣色比在南京好多了啊!”
苦禪大師笑道:“不及天師,天師這一身精氣彌漫,貧僧遠遠的就感覺到了。”
蕭風哈哈大笑:“大師是想我說殺氣彌漫吧,南京一彆,這一路都是殺過來的,身上沒有殺氣是不可能的。”
蕭風拉著苦禪大師,一直走到滴水簷下,才放開手,向方丈拱手道:“方丈大師,蕭風有禮了。”
方丈微笑道:“師弟回來後,一直對大人念念不忘,老衲也心向往之,今日一見,三生有幸,請禪房用茶。”
方丈的禪房要比其他和尚的大一些,蕭風一行人都被招呼進來,有桌子,卻沒有椅子,每人一個蒲團,一杯清茶。
“蕭大人,此次來我南少林,除了看望苦禪師弟,應該還有其他事吧?”
蕭風喝了一口茶,讚道:“好茶,確實是有事兒,我想借寺中僧兵用一下。”
方丈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這種事這麼輕描淡寫的嗎?你知道你是在要求什麼嗎?
少林寺的僧兵曆史悠久,傳說可以追溯到隋末唐初,當年李世民和王世充爭霸之時
。
根據電影《少林寺》裡所說,就是十三棍僧救唐王,傑特李在裡麵有精彩演出。
其實十三棍僧和李世民有交情不假,但李世民當年並沒有淪落到要被少林寺營救的地步。
更真實點的情況,其實是王世充派大將王仁則去少林寺鬥地主,結果被一反三炸的故事。
當時的少林寺是嵩山少林寺,坐擁萬畝良田,是不折不扣的大地主。王仁則缺錢少糧,打算鬥地主要糧食,不給就要殺頭。
結果沒想到少林寺的和尚不是好惹的,不但不肯交糧,還在當地唐軍的配合下,不講武德的偷襲了王仁則,把他俘虜了送給李世民。
後麵的事兒基本差不多,李世民大喜,特許少林寺可以蓄養僧兵五百名,還允許少林寺到各地開分公司。南少林就是那時候成立的。
作為一脈相承,南少林自然也是有僧兵的,雖然沒有五百名那麼多,二三百名還是有的。
但這可都是南少林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是遇到亂世時的自保力量,蕭風輕飄飄一個借字,方丈豈能甘心?
因此方丈撚須微笑:“大人,出家人乃方外之人,不涉俗世紛爭,大人兵強馬壯,如日月之輝,何必圖囊螢之光呢?”
蕭風微笑看著方丈:“大師,出家人既然不涉俗世紛爭,那舞刀弄棒,聚眾成兵,是為了什麼呢?”
方丈撚須的手十分穩定:“舞刀弄棒,強身健體而已;聚眾成兵,保寺護法而
已。大人可有異議嗎?”
蕭風點頭道:“既是強身健體,當無爭搶好勝之心;既是保寺護法,當無寺外紛爭之心,可對?”
方丈撚須的手微一停頓,他早就聽苦禪說過了和蕭風論道失敗的經過,對蕭風的每句話都保持戒備。
但若是沉吟的時間長了,也不免難看,因此在心中思量再三後,確定並無漏洞,當下緩緩點頭。
“大人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蕭風笑了笑,一把拉起身邊五個武當應屆畢業生中看起來最年少的一個,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推開禪房的門,對著外麵仍未散去的僧兵們高喊。
“這個武當山的小道士,號稱少林寺沒一個能打的,他一個人可以打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