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宗室新法(2 / 2)

大明測字天師 萬裡秋風 11798 字 3個月前

殺了他!撕碎他!占有他!吃了他!

蕭風被自己腦子裡的念頭嚇了一大跳,奮力平息真氣,俞大猷傳授的內功起了作用,將兩道真氣壓製住,頭腦裡也重新找回清醒。

但他在剛才頭腦混沌的一瞬間,獸性的本能已經讓他做出了攻擊動作。在所有人的眼中,蕭風忽然像隻野獸一樣的暴起,迎著穀王衝了上去。

穀王也被蕭風的氣勢嚇得腿軟,手腳上的招式都弱了三分。而蕭風的兩手成爪狀,一爪抓在穀王的脖子上,一手抓在穀王的腰帶以下……

好在蕭風忽然清醒,懸崖勒馬,他不動聲色地將抓著脖子的手向下移了一點,將抓在穀王襠下的手向上移了一點。

這樣就變成了抓住衣領和腰帶了,蕭風一不做二不休,雙臂一用力,直接將穀王舉了起來。

穀王本以為自己要變太監了,剛要慘叫,身子已經被舉起來扔了出去,王爺們一起上前想要接住他。

這一扔的力量十分巧妙,穀王暈頭轉向地落在地上,居然發現自己是雙腳落地,就像自己在空中施展身法,穩穩站住了一樣。

群臣和王爺們自然是這麼理解的,因此覺得雖然蕭風這一手很帥,但王爺的身手也不丟人,也很帥。

居然有幾個看得入神的家夥,還條件反射般地鼓起了掌,然後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趕緊住手。

穀王滿臉通紅,他是練家子,知道蕭風這一下不但手下留情,還給他留了顏麵。

他雖然強橫,但臉還是要的。再打下去,隻會更丟臉。尤其是蕭風剛才衝過來的那一下,眼神和氣勢太可怕了。

他當時都覺得真的有可能,被蕭風當堂撕碎,雖然現在想想不可思議,但當時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穀王哼了一聲,不再動手,蕭風也站在當地,看著玉樹臨風,十分瀟灑,其實心裡亂成一團。

他這些天的苦練不是白費的,即使隻憑俞大猷的內功心法,打敗穀王也不在話下,但絕不會這麼輕鬆的。

身體裡的邪火,之前在打鬥時也曾被激發過,每次都能提升他的力量和速度,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邪火和寒氣一起迸發,威力竟然比之前單獨邪火的時候大了數倍!他感覺,如果剛才自己不及時控製的話,穀王不死也得重傷!

一瞬間,蕭風心念百轉,但他最後回過神來,不管此事多蹊蹺,此刻最重要的事兒還是解決和王爺們的爭論。

他麵露微笑,拱手施禮:「王爺身手了得,更難得的是氣度宏大,輸了半招後,果斷收招認輸,不再糾纏,在下佩服。」

穀王哼了一聲,知道自己今天的物理說服是失敗了,而且再說服一百次,肯定還是失敗,還不如認個大度。

「但王爺剛才的話並非全錯。文武要並重,不能一味地重文輕武,王爺有此真知灼見,讓人歎服啊。」

穀王其實剛才罵蕭風時,並沒有想到這麼多,此時被蕭風一捧,又不好否認,隻得默認了。

周王見穀王物理說服失敗,覺得五代以後斷封這事兒實在太大,不得不再抗爭一把。

「蕭風,你說聖人之言,君

子之澤五世而斬,可周天子分封諸王,不止五世。諸王後人,代代相傳,你又作何解釋?」

蕭風笑道:「王爺,諸王代代相傳,可隻傳王位,其他兒子皆為公子,公子本身就沒什麼爵位了,公子的兒子也沒有爵位。

王爺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其實現在你們的王位代代相傳,根本算不上五世而斬。

應該是每代降一等,五代降到奉國將軍為止,往下就沒有啊。王爺提醒得對,感謝王爺的深明大義!」

周王嚇了一大跳:「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爵位豈能不讓傳承?這萬萬不可!」

蕭風詫異道:「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周王舉出周天子分封諸王的例子,是暗示在下什麼呢?

哦,對了,後來諸侯坐大,周天子勢微,漸漸的強者為王,直到周天子被廢。

周王這是在暗示萬歲,要提防周天子的事兒重演,王爺提醒得對,感謝王爺的深明大義!」

周王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搖手。慶王一把將他扯到身後,續上火力。

「你這不是改祖宗之法,而是要廢祖宗之法!你改封地、改俸祿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廢了王位傳承,你這就是謀逆!」

蕭風淡淡的一笑:「請問,太祖為何分封諸王?」

這算是什麼問題?皇帝的兒子當王爺,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還用問為什麼?

慶王大聲道:「天子之子為王爺,此各朝各代都是如此,有何異議?」

蕭風道:「我說的不是為何封王,而是為何分封,分封之意,就是王爺各有封地,這是為何?

偌大的京城,難道住不下各位王爺嗎?一個十王府,就能安置下十幾位王爺,再蓋幾個又如何?」

王爺們麵麵相覷,還可以這樣嗎?一大堆王爺擠在京城裡,這日子還怎麼過呀?

蕭風緩緩道:「分封諸王,是太祖希望各位王爺替大明鎮守各地,維護朱家天下。

但成祖即位後,心疼各位兄弟,決定誰當家,誰護家,立下‘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誓言。

從此各位王爺宗室,可以安享富貴,但其實太祖分封的原意,已經消失殆儘了。

因此請問各位王爺,既然不為朱家乾活了,還賴著王位世襲罔替,這是何意呢?」

王爺們都沉默了,心裡咬牙切齒,暗罵蕭風。

是我們不想替朱家鎮守各地嗎?分明是成祖朱棣自己造反上位,害怕其他王爺效仿,剝奪了所有王爺的兵權啊!

但這話沒人敢說,因為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就是成祖的子孫,這個時候掰扯是太祖對,還是成祖對,那不是找死嗎?

穀王還沒從剛才被酸秀才打敗的巨大沮喪中恢複過來,被蕭風這一激,腦子一熱,大聲回擊。

「老子不是孬種!不就是打仗嗎,給老子一支精兵,老子今天就去和韃靼人打一仗!」

嘉靖的眼睛睜開,冷冷地掃了穀王一眼,周王從身後捅了捅穀王,穀王猛然驚醒,冷汗直流。

藩王要帶兵,你是想乾啥?這事兒想都不行,想也有罪!

穀王一言不發,撲通跪地,連連磕頭。嘉靖想了想,緩和了臉色,淡淡地開口。

「穀王有太祖遺風,其誌可嘉。然祖製不可輕改,朕身為天子,自當守護社稷,不勞各位兄弟費心。」

嘉靖這句話,其實是明確的表示:朱棣留下來的祖製才是祖製,朱元璋留下來的祖製,朕覺得好就留,覺得不好就改!

誰有意見?出來走兩步!

諸王都不願意當出頭鳥,個個低頭默然。但一直默然也不

是回事,會被人認為是消極抗議。

最後還是周王出麵,表示服軟。

「萬歲,宗室之法,既是國事,也是家事,萬歲身為天子,又為宗室之首,但憑萬歲聖斷。

隻是還請萬歲顧念骨肉之情,為宗室子弟稍存體麵,臣等感恩不儘。」

嘉靖點點頭,表示同意,這一場激烈的宗族之議,總算落下了帷幕。諸王像鬥敗了公雞一樣,頹然離開,出京回家。

散朝後,嘉靖在精舍裡召見了嚴嵩、蕭風、陸炳,雙目微閉,語氣平淡。

「陸炳,諸王離京時可有怨言?」

「萬歲,偶爾抱怨或有,並未發現勾連私聚的。」

嘉靖點點頭:「嚴嵩,按蕭風奏折上條款,擬定新宗室法,擇期公告天下。」

嚴嵩看了嘉靖一眼,知道他決心已定,也就不再廢話:「臣遵旨。」

「蕭風啊,你覺得,此次朝堂之議,他們可心服口服了嗎?」

蕭風知道,嘉靖是要自己替他說出他不方便說的話,但此事自己是始作俑者,這個鍋隻能自己來背。

「萬歲,口服是不得已,心服是不可能,請陸大人嚴加提防,若諸王及宗室有異動者,殺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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