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圍公主府(2 / 2)

“著了呀!火著了!大家快喊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天牢的隔音效果極好,隔絕光線的效果也很好,這些慘叫聲外麵根本就聽不見,就像他們平時折騰女犯人時一樣。

牢頭和兩個看守出來後,反鎖了大門,沿著黑漆漆的小巷一路跑到無人的彆院,翻牆進院,躲在了三層樓上。

等到五城兵馬司的人發現刑部方向的火光時,其實裡麵已經燒透了,天牢已經燒塌了。

所以後麵救火工作的重心根本就不是滅火,而是阻斷天牢的大火向刑部大堂等方向蔓延罷了。

而現在在三樓上的三個人,無論如何和想不明白,這大半夜的,公主為啥會忽然跑到這裡來掛什麼匾!

但不管能不能想明白,官兵已經開始往樓上衝了。一個看守哭喪著臉,全身發抖地看向牢頭。

“頭兒,你說會不會是嚴大人的主意,故意讓咱們殺人滅口,再把咱們賣給官府的呀?”牢頭麵沉似水,緩緩搖頭:“不是。若是嚴大人派人直接殺了咱們三個,我都會信,可他不會把咱們賣給官府!因為這對他隻有壞處,沒有好處!他是最怕咱們犯了事兒,落入官府之手的!咱們上了蕭風的當了!”那兩個看守也明白過來了,他倆也同時想到了活命的辦法。

“頭兒,咱們隻要說出那天牢裡的真相,是不是就算戴罪立功啊?咱們平時乾的事兒肯定是不能說的!”牢頭點點頭,忽然看著樓梯上傳來的火光:“嗯?嚴大人也來了?”兩個看守一愣,同時轉頭看向樓梯口,卻同時覺得後頸劇痛,脖子後麵被兩記手刀同時擊中,眼前一黑,腦袋又被擰了一圈,頓時斃命。

牢頭冷笑一聲,將兩具屍體抓起來,從三樓扔出去,自己也隨著跳了下去。

他在空中連續踩著兩具屍體,減弱下降的力道,最後在落地的一瞬間,像疊羅漢一樣將兩具屍體疊了起來。

哢嚓一聲,兩具屍體骨斷筋折,牢頭得到了緩衝,一個翻滾跳起來,直向後麵殺去。

但此時這座三層樓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五城兵馬司的軍士們呐喊著亂砍亂刺,錦衣衛也撲上來群毆。

牢頭的功夫雖高,終是打不過這許多人,終於被一槍刺在了腿上,然後被一通槍杆拍倒,捆了個嚴嚴實實。

陸炳走上前來,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又看了看被捆住的牢頭,滿臉寒霜。

“刑部天牢的大火,是你們三個放的?是誰指使你們乾的?”牢頭吐了口血水,冷笑道:“我說了你也不信,是蕭風指使我們乾的!”陸炳大怒,一腳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牢頭頓時倒地變成了一直大蝦米,冷汗眼淚鼻涕直流,卻隻是冷笑不停。

“你胡說八道也不過過腦子嗎?你們三個過去的表現,就算不承認是嚴世藩的人,也肯定不是蕭風的人!他能指使得了你們嗎?來人,把他帶回去,交給老常,我看看他的嘴能有多硬!”兩具屍體,一個大蝦米被拖出公主府,公主厭惡地看了看,躲回到車上。

“真晦氣,第一天掛匾就死人。魯隊長,你讓工人給我重新打掃一遍,尤其是那個畫樓,用清水給我衝三遍!”魯平山連連答應,心裡暗自歎氣:唉,就怕收房時出這種事,無故追加增項,還不給加錢。

牢頭被拖過蕭風麵前時,惡狠狠的看著蕭風:“那兩人都死了,我什麼都不會招供的,要招也是實話實說,就是你讓我們乾的!”蕭風醉醺醺的看著他,眼神中卻陰冷得如同寒冰,連牢頭這等窮凶極惡之人都打了個冷戰。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你隨便說,你說我要造反都沒關係。我又不指望你招供些什麼。你最好是堅強點,我聽說老常憋了一個正月啊,憋得相當難受,昨天還跟娘子吵了一架,趙百戶,因為什麼來著?”趙百戶也喝了不少,嘿嘿笑道:“老常憋得不行了,剛好娘子讓他殺隻雞,好燉蘑菇。結果他把那隻雞給淩遲了,最後他娘子隻好做了雞絲麵,據說那雞絲細的呀,比柳姑娘的手藝都好!”牢頭終於爆發了:“蕭風,我x你x,我x你xx,我x你xxx,我xx你xx,我xx你全家的xx!”蕭風搖搖頭:“彆罵了,公主在場,這些都得被打碼,老子什麼也聽不見,你留點力氣到詔獄去叫吧。”人被拖走了,陸炳慢悠悠的走到蕭風麵前,淡淡冷笑,帶著些無奈地看著他。

“喝你請的酒可真不容易,武當山的人剛好趕上替你打架,我剛好趕上替你抓人,還能證明你全程都在府裡。”蕭風詫異道:“陸大人此話何意啊?什麼叫我~全程都在府裡啊?分明是我和張無心、安青月陪你們喝的酒啊!陸大人,你不能官一大了就目中無人啊,難道他們倆不配賠大人你喝酒的嗎?”沈煉和陸繹對視一眼,低頭偷笑,不敢說話。

趙百戶性情直爽,又多喝了幾杯,覺得大人很不講究。

“大人,蕭大人說的對呀,張無心雖然喝得不多,但安青月可沒少喝啊,碰杯把我的酒杯都碰碎了!”陸炳瞪了趙百戶一眼:“就你這點心眼兒,這輩子也就是個百戶了!”趙百戶大喜:“真的嗎?太好了,我還以為大人昨天想擼了我呢!那我就放心了,差使總算是穩定了!”陸炳身形晃了晃,差點反手給趙百戶一巴掌,看看這個滿臉胡子的同期老學弟,陸炳還是忍住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當初被派到苗疆的怎麼不是你呢?”趙百戶不明所以,被陸繹和沈煉拉著離開時還在偷偷詢問二人。

“當時選人我沒選上啊,說我不夠好看。難道現在陸大人覺得我比以前好看了?”匾也掛完了,本來公主帶著鋪蓋是要住進去的,現在要重新打掃,自然也沒法住了。

“入畫,把行李先搬進蕭府吧,這大半夜的,宮門都下鑰了,來回折騰什麼,父皇該罵我了。”禁軍離去,火光變暗,黑夜重新籠罩了公主府。

看著公主理直氣壯地進了蕭府,蕭風搖搖晃晃的身影也漸漸站直了,就像一把插在黑暗大地上的利劍。

安青月陪著公主進府了,身邊隻剩下張無心,他輕輕歎了口氣。

“天牢裡有五十多個犯人呢,這一把火……”蕭風冷冷的說:“那一晚之後,天牢裡還剩下的活人,沒有一個不是死有餘辜的。”張無心點點頭:“我不是說他們不該死,隻是留下幾個讓他們反水咬嚴世藩,會不會更好一些?”蕭風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無奈和憤恨,還有無儘的悲涼。

“能試的方法我都試過了。那些囚犯能證明的,無非是那晚天牢裡的事。彆說萬歲不信,就是萬歲信了,也不過是嚴世藩和我之間的私人恩怨。而我和嚴世藩之間的爭鬥,萬歲不會對任何一方下狠手。殺嚴世藩,就意味著摧毀了嚴黨。摧毀嚴黨,就意味著萬歲今後要直麵所有的罪過,再也沒有擋箭牌了。這樣的局麵萬歲不願意見到,所以他一次次的維護嚴黨。隻有確鑿無疑的造反大罪,才能讓萬歲下定這樣的決心。那些囚犯連白蓮教的人都沒見過,空口無憑,根本沒法真正證明嚴世藩參與了造反之事。”張無心想了想,也替蕭風覺得難:“嚴世藩奸險狡詐,做事從不留把柄,想要真憑實據,談何容易啊?”蕭風淡淡一笑,搭著張無心的肩膀往回走:“展宇的傷還在養著呢,他遇襲之後,我告訴過他一件事。展宇不認識羅文龍,所以他也不知道領頭襲擊裕王府的那個人是不是羅文龍,我也讓他壓根彆提這個人。嚴世藩想把一切罪過都推到白蓮教身上,咱們既然證明不了,那就順水推舟,也忘了羅文龍這個人算了。”張無心想了想:“可之前咱們去江南沿海,羅文龍數次帶兵襲擊過咱們啊!這能瞞得住嗎?”蕭風笑了笑,嘴角帶著一絲狡猾,居然有點像是綠茶公主的笑容,張無心看得直皺眉。

“羅文龍是帶兵打我們了,可我在公文中卻從來沒提過這個人的名字,我說的都是徐海的人。這個人,我以後有大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然後蕭風才看到張無心的表情,他詫異道:“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也和趙百戶一樣,變漂亮了嗎?”張無心搖搖頭:“我覺得,你給公主喂藥喂多了,可能有點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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